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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擺在眼前，處理不好，受害的肯定是越來越多無辜的人，又不是喝酒就能了事的。”
魏輕塵就著酒壇灌了一大口，酒氣濃烈，反倒顯得語氣卻是淡然：“我知道。各有各的緣法，因果迴圈，正是天理。不管結果是哪個輸哪個死，總會結束的。”
阿某被花生米噎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反駁哪一句好，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你怎麼也總是喜歡說天理天理的，你又不是天。”
魏輕塵搖了搖頭：“誰都不是天，所以誰也不知道，所以我什麼也別管，任由事態發展，也就是天理了。”
“什麼也不管，那是任由別人做主，是其他人的意思，也並不是天的意思啊。”阿某反駁道。
“那天究竟是什麼意思？”魏輕塵笑了笑，神情還是淡然的，話卻像是在質問一般。
“‘天何言哉，而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的意思……”葉川白抿了抿唇，覺得不妥，又將後半句抹去了。魏輕塵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世面遠比他們兩個小輩要多得多，又哪裡輪的上自己去教訓他呢？
可魏輕塵和阿某卻不是這麼想的，只等他再說下去。
一時沉默，有些尷尬。
魏輕塵心思一轉，倒也瞭然，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是想說，天的意思大約也只是萬物的意思都加在一起的結果吧？”
見過的世面太多，也難逃一句“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呢。
只是話雖如此，但又談何容易？
“下午那兩個江湖人，還有在鎮北牌坊下喪命的那個小道士，其實是阿青殺死的吧？幻魘是靈，要人心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而你那時候正和段煥交手，也沒這個工夫……而這方圓數十裡之內，有這個本事的，也只有阿青了吧？”阿某忽然出聲，道。
魏輕塵一愣，淡淡地道：“……我不知道。”雖則口中說不知道，但看來事實如此，也不允許他否認。
“其實縛妖陣，只能殺那些沒有予生紋的妖吧？”
“……是。”魏輕塵沉默片刻，應道。
“其實那五隻狐妖在遇見你之前，也殺了不少人吧？”
“但他們殺得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人。”魏輕塵道，卻像是強詞奪理似的。他自己心裡也明白，不管是好是壞，都不該由他們這些毫無幹系的妖來殺。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強勸阿青放下恩怨以德報怨麼？能說出“以德報怨”這樣的話的，不是沒切身經歷過血海深仇的，就是真正胸襟廣闊到六親不認的。
古來聖賢何其少。
大多人口中所謂的聖與賢，也無非就是嘩眾取寵的蠢貨罷了。
“可也怨不得阿情，他如今是天賦異稟、自幼跟在名師身邊的捉妖師，前半生所思所想的盡是斬妖除魔，他能怎麼辦？”
天意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