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兩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只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個素來風度翩翩的男人。不多時,那人搖搖晃晃地站穩了身子,晃了晃腦袋,像是稍微清醒了些,環顧四周,忽然微眯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對他們笑了一笑,溫聲道:“哎呀,走錯屋子了,對不住啊……咦?”
“魏先生?”
“魏、魏大哥?”阿某呆愣了一下,張口喊道。
“是你們啊,真是巧。”魏輕塵口中一笑,舉了舉手中的酒壇子,穩著腳步向桌邊走,卻還是不慎踉蹌了一下,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桌邊坐了下來。施術消除了大半的醉意,魏輕塵又伸手取了三個杯子,分別擺在三人面前,斟滿了,想了想,又將葉川白那個杯子裡的酒換成了茶,這才滿意地淡笑著開口,道,“今夜月色正好,請你們喝酒啊。”
“……”這等陰雲密佈的天氣,即便是到了晚上,夜空也是灰濛濛的,又哪來的什麼月色?阿某轉了轉面前的瓷杯,道,“喝喝喝,你都帶酒了,不喝一點吃虧。”
“可不是,這酒館的酒能祛妖氣,不喝一點吃虧。”
“要不要叫店家送幾碟果子下酒啊……?”阿某小心地道。
“不用,店家這個點都快打烊了。”魏輕塵擺了擺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拆了擺在桌上,是滿滿一包的花生米,“有備而來。”
阿某:“……”
葉川白:“……”
果真是有備而來啊,連下酒菜都打包帶來了。
“本還擔心獨自喝酒愁上添愁,沒想到還能有兩位小友作陪。”青年剝了一顆花生送進嘴裡細細地嚼了兩下,淡淡地笑道。分明是極簡單的動作,卻說不出的好看,“單喝酒也無趣,不如說說話?”
“啊,好啊,說話啊,”阿某抿了一口酒,試探著問道,“你不是和那個姓段的打架麼,怎麼又喝酒去了?”
“對啊,打贏了麼,可不就去喝酒了。”魏輕塵十分自然地道。
“……那,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啊?”
魏輕塵愣了愣,反問道:“什麼怎麼辦?你問的是那隻幻魘,還是阿青,亦或者是我和阿情?”
“阿情?”始終保持著安靜的葉川白忍不住問道。
“哈,方此情啊,這位小友知道我,卻不知道他麼?”
“知道……”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管孔夫子叫“阿丘”一樣違和好麼!
魏輕塵像是洞穿了兩人的心思一般,喝著酒訕笑道:“習慣了,總不能,叫他阿煥?”
“管你叫他什麼呢,但不管是幻魘也好,阿青也好還是你也好,你總要有個打算吧?”阿某不動聲色地趁魏輕塵吃花生米的時候將他面前的瓷杯移到自己手邊,道,“這事兒擺在眼前,處理不好,受害的肯定是越來越多無辜的人,又不是喝酒就能了事的。”
“我知道。”魏輕塵也不在乎有沒有杯子,直接就著酒壇灌了一大口,語氣卻是淡淡的,“但各有各的緣法,因果迴圈,正是天理。不管結果是哪個輸哪個死,總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