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承一愣。
她還不如像以前那樣,義正言辭地和他爭辯。
他忍不住說:“你對我真冷淡。”
聞螢充耳不聞,從衣櫥整理出換洗衣物,走往浴室。
出來的時候,林謹承靠在門外的牆壁,雙手揣在褲兜裡,對上她的視線,迅速撤開。
聞螢沒說什麼,徑自去拿吹風機。
等她關了燈回來,林謹承已經躺下。
昏朦光線中床鋪佔去一條瘦長的人影,她拿眼角瞟了瞟,不動聲色地繞到另一邊。
剛坐下,那條人影就靠過來,手臂耍無賴似地纏上她的腰。
聞螢失笑:“何必裝可憐,不是你大義凜然地表示‘不愛你,也不能離開你’嗎?前半句和後半句的本分我都盡到了,你還想怎麼樣?”
林謹承沉默地松開手。
空氣中捎來聞螢沐浴露的柑橘芬芳,如清爽的早晨。
聞螢腦袋陷入蓬鬆的枕頭,蓋上被子。
她眼睛剛合攏,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我不信。”
聞螢等著他說。
林謹承側身攬過她的肩,湊到她耳邊低語:“林謹承,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今天趕我走,也要先答應和我在一起,不然你推開我,我還會再回來,一次又一次地,講什麼道理我都不聽。”
聞螢整個人僵成一根木頭,臉刷一下變紅,高溫漫到額頭,慶幸沒開燈。
他怎麼能記得那麼清楚!
要命地一字不差。
林謹承的話裡透著得意:“你根本不可能再對第二個人這麼說。”
“我……”
“聞螢,今年將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九年。”
“不不。”聞螢算得清楚,“你明明出去了五年。”
“但是在我看來,我們一分鐘都沒有少。”他抱住她,全身盡量貼過去,像是凍得不行想要取暖,“你的告白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你需要我。”
——所以你才這樣一再的有恃無恐。
聞螢冷下聲音:“可是愛這種東西,你不認真對待,它就會消磨掉。”
“我就說嘛,你還是愛我的。”林謹承抓住她的話柄,把臉埋入她的頸窩,“聞螢,等我忙過這一陣,休幾天假一起旅遊?我們好像還沒有一起外出過。”
溫熱的呼吸吹彈小股氣流,撓得她脖子很癢。
“那當然了,我是見不得光的。”聞螢掖緊被子,翻過身沒好氣地說,“真到那天再說吧,你們男人最擅長開空頭支票。”
“保證不開。”林謹承笑兩聲,厚著臉皮挨近她。
大抵以為穩住聞螢的心,林謹承轉天晚上就約好一場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