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飛鐮爽朗地笑:“難得我們都喜歡瑞典女王,幫你剪好枝,肥料也填了,你白天讓它曬曬太陽。”
“新年快樂。”聞螢抿著笑,低頭看看花盆,有些不好意思,“你送的這麼突然,我都沒什麼準備。”
紀飛鐮摸摸鼻子,突然也靦腆起來,“不然,初三或初四那天,你和你男朋友準備準備,我請你們到家裡吃飯。”
聞螢眼睛細細地彎起,“你這麼忙,還會自己做飯呀?”
“不止會做飯,我能做一桌。”
“那真是有口福了,不過……”她眼裡閃過歉意,隨即升起深深的失落,“我男朋友他太忙,恐怕沒什麼時間,以後再說吧,先謝謝你。”
紀飛鐮還想說什麼,聞螢已轉過身,走向自己那輛車。
他笑了笑,站在原地目送她上車。
頭頂一束白色燈光,淡淡地打在聞螢身上,她略微低著頭,身形孤單又鋒利。
紀飛鐮想,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月季中的瑞典女王總是直立生長,姿態高傲。希望早點開花,讓她高興吧。
回到家,聞螢為那盆花騰出位置。
開啟電視機,看了半小時的春節晚會,她就壓不住倦意地在沙發上睡去。
林謹承叫醒她的時候,已過了零點。
他說:“新年快樂。”
勾過一邊的嘴角劃過好看的弧度。
都說閱歷會寄存在人的眼睛,越是久經世事,目光越是渾濁透徹。
聞螢簡直驚奇,林謹承這樣心腸硬起來破冰船都鑿不開的人,那雙亮得透人的眼眸竟還是純澈的。
可能正因如此,才格外蠱惑人心。
聞螢眨眨眼,問:“謝狄是你搞下去的?”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
“你又抓到他什麼把柄了?”
“……聞螢。”
“沒事,我好奇而已,反正現在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回來了。”
林謹承走到窗邊,撩開紗簾,城市夜晚的燈火連綴成片,灑金一般璀璨,襯他清冷如澗。
他不輕不重地說:“能者上,平者讓。他做事露馬腳,給我機會,這很公平。”
長腿筆直,襯衣和羊絨衫罩住他的上身,舉手投足都英氣逼人。
但聞螢已然免疫,疲乏地仰靠沙發靠背,打一枚哈欠:“他今年就退休,沒幾個月了,你耐心這麼差?”
林謹承偏頭一笑:“謝狄腦子跟不上時代,多待一天,酒店就多損失一天。”
不願和他多費口舌,聞螢起身回房,“隨便,你說了算。我困了,沖個澡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