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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的大四合套院子裡喜氣洋洋,屋裡屋外張燈結彩,院子裡擺滿了桌椅板凳,好歹數一數也有二十多桌。東面三間屋子臨時改成了夥房,十幾個廚子滿頭大汗,煎炒烹炸地緊忙活著。院子裡前來賀喜的人都還沒有落座,這一堆兒、那一夥兒的吵吵嚷嚷的互相打著招呼,甭提有多亂了......看來,吳家的這喜事兒辦得還真不算小!
吵吵鬧鬧當中,人們聽到遠遠地傳來了喜樂聲,知道是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吳家整個忙碌起來......
吳家光忙活人就請了二十來個,每個人都提前給了賞錢,接了賞錢的同時也就接下了自己要幹的那份兒差事,到時候按照事先的分工,自己負責自己那一攤兒,一般的都錯不了,出不了太大的麻煩。
忙活人當中有一個主事兒的頭兒,天津衛的人習慣稱他為“大了”,意思也就是什麼事兒都由他了斷,什麼事都由他做主,主家人就不用再跟著操心了。
這時,大了也聽到了外面敲敲打打的聲音,頓時就機靈起來,緊走幾步出門看了看,覺得是時候了。
大了一聲令下,一時間鞭炮齊鳴,煙霧繚繞,人們捏著鼻子、堵著嘴地躲閃著到處開花兒的鞭炮,大呼小叫地甭提多熱鬧了!不大一會兒就滿地都是鞭炮的紙屑,到處都飄著嗆人的煙霧了......
鞭炮的煙霧還沒有散去,轎子已經抬到院門前。這邊迎親的人忙著落轎,那邊早有吳家請來的忙活人把那個騎馬的小夥子請進了側房。
管賬的先生拿出一摞票子塞給那個小夥子。小夥子剛想說話,旁邊管事兒的大了湊上前,點頭哈腰地說:“受累啦,小夥子,受累啦!今兒,你的活兒就幹到介兒為止,也不留你了,後會有期,改日再謝啦!”
小夥子一臉的不樂意,脫下一身新郎官兒的行頭,自語著:“哎!這是嘛事兒呀!早知這樣兒,我就不該去!這事兒辦的!太不怎麼樣啦……人家那姑娘根本就不樂意!哭得也太可憐啦!”原來這小夥子也是吳家花錢僱來的,是頂替那個半死的大煙鬼去接新娘子的!
“得、得、得、得!拿了錢趕緊走人!”大了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擺擺手:“人家花錢僱你為的嘛?不就為的介事兒嗎?你跟著不樂意算哪一道哇!有你的嘛呀?給你錢了嗎?啊?給了嗎?介不給完了嗎!趕緊、趕緊,拿錢走人,別的事兒你別摻乎!”,說著,連推帶搡地愣把小夥子推出了大門外。
小夥子一肚子不樂意,斜了大了一眼,嘴裡罵著街、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夥子一走,大了立刻跑到轎子前,張羅著把黃花兒讓進了大煙鬼住的東廂房,又派了一個小保姆看著,然後出了屋,反手把房門一關,站在屋門口向院子裡喊話:“喂,我說,我說!大夥兒都別嚷了,別嚷了!聽我說兩句行嗎?行嗎!”人群稍微靜下來點兒,大了提高了調門兒:“今兒大喜,來的都不似外人……”
人們終于都靜下來,聽大了白唬。
大了右手理了一下頭發,接著說:“來的都不似外人,對吧?都不似外人……我呀,就把話說明白了……”說著向東廂房挑了一下大拇哥:“介咱都知道,新郎官兒有病,大夥兒都知道,對吧?咱就不弄那費事兒的儀式了,反正似進了洞房就叫成親,儀式不儀式的也沒嘛用,呆會兒叫廚子早點兒上菜……酒都擺上了。大夥兒敞開兒吃,痛快兒喝,完事兒也別鬧新房了,讓新郎、新娘早點兒歇著,大夥看看,介樣兒行嗎?”
“行行、挺好、挺好!就這樣兒吧!”大部分人都是沖著吳家的面子,隨了份子錢的,人家關心的不是大煙鬼的婚事該怎麼辦,想著的卻是那一桌桌的酒席該怎麼吃。於是嗚哇喊叫地都表示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