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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正是腫眼泡兒給黃花兒說媒的第三天。
小漁村的男人們大都出海去了——常年靠打漁吃飯的漁民們哪能離得了大海呀。所以,隆冬一過,各家的小漁船就都陸陸續續地下海了。白天,漁村裡剩下的,除了女人們就是老弱病殘了。
初春時節還是晝短夜長,人們覺得一上午什麼還都沒來得及幹呢,就又該準備做中午飯了。婦女們各自圍在自家的灶膛前忙活著,小漁村裡升起了縷縷炊煙。
街上沒有什麼人,加上一冬天的冰雪還沒有完全融化,看上去靜靜的顯得十分冷清。
突然,由遠到近傳來了吹吹打打的聲音......
小漁村可不是個經常能夠熱鬧得起來的地方,平日裡根本就聽不到嗩吶和鑼鼓的聲音。今日,突然就來了熱鬧,村裡的人沒有不感到奇怪的,於是便紛紛出來觀看。
小路上來了迎親的隊伍,前面兩排銅鑼開道,八個壯小夥兒抬著四面大銅鑼,一水兒的紅衣、紅帽、黑靴子,邊走邊把那四面大銅鑼敲得“哐、哐”響。大銅鑼後面就是捧笙的、吹笛的、拉弦兒、敲鼓的,每個人也都忙活著……再往後的人抬著兩個大箱子,滿滿當當的兩大箱子彩禮看上去也挺紮眼。彩禮後面緊跟著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馬上坐著的年輕人寬額大臉、眉清目秀,頭上戴著黑呢子禮帽兒,禮帽上插著雞翎子做的帽花,一件黑緞子棉袍外罩著一件黑底暗花的絲綢馬褂,肩上斜挎著一條紅色的綢帶,綢帶上挽著一朵特大的、用絲綢挽成的花朵,看上去倍兒精神!那匹大白馬仰著頭,每向前邁一步,那青年人身上的大紅花就顫動一下,一看就覺著喜慶!青年人後面緊跟著的旗羅傘扇下一臺八個人抬著的嶄新的花轎,轎子後面跟著一對抱著大瓶和公雞的童男童女,那個童男一邊走,一邊拍打公雞,讓公雞發出叫聲,意思是雞叫避邪;那個童女懷中的大瓶也寓意著雙雙平安之意。再往後,七八個壯小夥兒,個兒個兒都挺著腰板兒、帶著精氣神兒,一看就知道是保鏢的,......這些人排成一個隊伍簇擁著、慢慢騰騰地向漁村走來。遠遠的大道上好幾輛大車都停在路邊,牲口都拴在車上沒解套,低頭啃著路邊殘雪中露出來的幹黃的枯草......
雖然人們都看傻了眼,但是,他們也不難看出,這批迎親的隊伍肯定是從不近的什麼地方坐著大車趕過來的,離村口遠遠的又都下了車,換成了步行,也許是有意表示出對女方的一種尊重吧。
小漁村的人們哪兒見過這陣勢呀,都在猜想:是誰家的閨女不言不語的就應了這麼一門子親啊?好家夥!這陣勢,不定有多大家業呢!
迎親的隊伍在人們的注視下,徑直向黃花兒家走去,人們這才如夢初醒——嚯!鬧了半天,是黃花兒姑娘啊?這麼說......黃花兒姑娘嫁人啦!真的假的?怎麼提前一點兒信兒都沒聽說呀!
迎親隊伍到了黃花兒家小院兒跟前停下了。黃花兒媽慌慌張張地走出屋,看到眼前的陣勢,當時卻有些傻了,心裡撲騰騰直跳。雖然她看到了吳家娶親的陣勢,也看到了高頭大馬上的那個氣度不凡的小夥子,可是一想到閨女就要遠遠地嫁出去了,心裡還就真的不是個滋味兒!
敲鑼打鼓的還在忙乎著,聲音一陣大一陣小地響了一會兒之後,領班的一聲吆喝才停下來。幾個小夥子將那兩個大箱子抬進了黃花兒家的小院,放在地上擺了擺,隨後就喊著吉祥話抬進屋裡去了。
看熱鬧的鄰居們都跟著往小院子裡邊擠,爭先恐後、你推我搡的,就好像能跟著沾多大光似的。
這時,站在人群裡看熱鬧的黃花兒一臉狐疑,當時她就傻了——這是怎麼回事呀!這不是娶親的陣勢嗎?怎麼會跑到我家去呢?可當她從媽的臉上猜出答案時,聯想起兩天前媒婆子的到訪,她頓時一切就都明白了!
黃花兒的心一下子就碎了!頭“轟”的一下,兩眼的淚頓時湧了出來……
黃花兒一哭,鄰居們也都跟著難過起來,有幾個上點兒年紀的老太太,還跟著抹了抹眼淚。
黃花兒媽心裡也是亂哄哄的,手足無措地在院子裡轉了轉,也不知當時該幹點兒什麼,終於,當她看到那兩個箱子被搬進了屋門兒時,這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了什麼。於是,趕緊跑進了屋,爬上炕,開啟自己家的破箱子取出了一身紅色的嫁妝。這是黃花兒媽自打拿定主意要把黃花兒嫁出去之後,趁著黃花不在眼前的時候,偷偷地為閨女準備的。黃花兒媽手巧是出了名的,做這幾件衣服根本就費不了多大事兒!
黃花兒媽含著眼淚從屋裡拿出嫁妝衣服,就向閨女身上披,被黃花兒一把搶過。黃花兒連看都沒看,一甩手就扔在地上。
周圍的人們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