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明藉著硝煙的掩護,成功地撐著漁舟出了水關。張子明一身漁民打扮,為了裝得像,他還備了一張旋網,邊走邊向水中撒網。
這一網還真網上幾條大魚。
岸上的武子豪兵叫他:“過來,你是不是城裡出來的奸細?”
張子明說:“水道都封死了,城裡一隻木盆也放不出來吧?我是城外打魚的。”他把剛從網裡摘下來的魚甩到岸上,說:“拿去嘗嘗鮮!”
幾個兵七手八腳忙著在草地上抓魚。
張子明趁機點了一篙,小船順入激流,他回首洪都,城上城下硝煙滾滾,喊殺聲不絕。
記離親自將李珂寫的條幅掛到了書房正面牆上,道一問他是哪個書法家寫的?
記離說:“李珂。”恰好李珂來了,她問:“說我什麼呢?”
道一笑了:“說夫人這字呢。我真沒想到,李小姐後來嫁了主公,想起你到土佛寺還願,被賊人搶上山,他隻身上龍虎山營救,好像是昨天的事。”
“可不是,”記離說,“沒有她給你幾十金幣,我也練不了幾百兵勇啊。”
李珂說:“這幾天李蘭、姬瑤都問我,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個表哥。我說一表三千裡呀,表哥多得很。其實明說,不是更顯得有情有義嗎?”
記離說了句:“不要提土佛寺的事。”一臉的不快,低下頭去寫他的紙條,李珂知趣地走了。
記離寫過的紙條,就由道一用漿糊貼到屏風上去,那裡已有十多張了。
他又寫了幾張,沉思了一會兒,提筆又寫一張字條,是“召黑子面見”五個字,字很大。
道一趕緊把這張紙條粘在最顯眼處。
一個影子在窗下一閃。記離看見是金梅,他故意裝看不見,裝作看書,卻從書頁上頭不時地向外溜幾眼。他靈機一動,又把方才寫的召見黑子的紙條扯下來,在後面又加了兩個字:關?殺?
金梅再次出現,為引起記離注意,還輕輕咳嗽了一聲。記離視而不見,頭也不抬。
金梅忍不住了,從視窗探進頭來,說:“我姐沒在這兒嗎?”
記離說:“來過,走了。”
“又看書啊?”金梅趴在窗臺上說,“你真成了書蟲了。那天晾書,真的看見了很多蛀書的小蟲。”
記離說當書蟲也不易,要把學問吃到肚子裡去容易,像春蠶那樣吐出絲來,這就不容易了。
記離望著那些粘在屏風上的字條說:“你這人做官真怪,天天寫紙條,書裡記載過你這樣的人嗎?”
記離說:“沒有。如果王濂把我粘紙條辦公的事寫進史書,那後人不就知道了嗎?”
金梅嘻嘻地笑著說:“我若是太史令啊,專門記你的壞事。”
“我有壞事嗎?”記離說,“你今兒個興致這麼好?你見我總是躲著,今天是怎麼了?來,進來坐會兒。”
金梅說:“你不是連姐姐都輕易不讓進來嗎?”
“什麼事都有特例,你例外。”記離說。
金梅便風擺楊柳般進到他的書房。
記離問金梅是不是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