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她在書櫥旁瀏覽著,一會翻翻這本,一會翻翻那本,根本沒心思看。
記離又去看書,但也看不下去,始終從書頁上偷看她。真是女大十八變,他發覺金梅越來越漂亮迷人了。金梅發覺了,說:“你看人就正經看,從書本上頭偷看,什麼意思?”
記離說:“你好難纏啊。”
“我怎麼難纏了?心裡沒有鬼,怕人家難纏?”她說:“這幾天,我就等著你審我呢,什麼時候升堂啊?”
記離說:“這可是沒影兒的事了。在咱們家,上上下下誰敢惹你?更談不上審你了。”
“你別裝傻!”她說,“你做的事你知道。”
記離說:“我做什麼事了?”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她痛快淋漓地奚落記離說,“你心腸不錯呀,辦了好事,送了人情還裝著沒那麼回事,你安的是什麼心?”
記離猛然發現道一還不識時務地坐在那兒聽呢,便向他怒沖沖地“哼”了一聲,道一趕緊走了出去。
記離說:“我送人情也送出不是來了?人家派人來見你,我把信使帶到家裡,這麼做可以了呀。”
金梅索性挑明瞭:“我不明白,我和黑子的事,你為什麼從中作梗?”
“這真是天地良心。”記離說,“我向著黑子還是向著你?你說?”
“我不知道。”金梅說。
記離突如其來地說:“你若肯給黑子當妾,我就稟明你娘,成全你。”
記離有意要刺激她一下。他不相信郭惠會心甘情願給人做妾,至於黑子有沒有妻室,記離不相信金梅能查得清。
“什麼?做妾?”金梅說,“你胡說什麼!黑子從未成親,說什麼妾不妾的!”
記離說:“你在閨門裡知道什麼!幾句甜言蜜語就不知東南西北了。我也剛知道,黑子早已成親,妻子在鄉下,孩子都好幾歲了!我能讓你給他當小妾嗎?”
她說:“不可能,他若有這事,他不會不告訴我。”
記離說:“好啊,他敢騙你?騙到我家裡來了?好,這事我來辦!只要我查實他確已有了妻子,我就嚴辦他,先罷了他的官,然後下到大牢裡!”
金梅呆住了,莫非他真的成過親?她半晌說:“你不能那麼做。”
記離說:“那除非你告訴我,你們沒有什麼關系。”
金梅氣餒了:“你千萬別處置他,我和他本來也沒什麼關系。”
“那就又當別論了。”記離敲山震虎地說,“只要他再來糾纏你,我一定嚴辦他。”
金梅一籌莫展,鬥不過記離。她正要出去,不經意地看見了記離新粘上的字條:“召黑子面見,關?殺?”她嚇得一抖,一把扯下紙條,問,“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不是跟你說了嗎?”記離說,“只要他敢打你的主意,非關即殺。”
金梅哭著說:“求你了,姐夫……”
記離走近她,伸手去替她拭淚,她沒有躲,記離伸手攬她的腰,她躲開,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記離總算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彷彿是一件心愛的寶物,一直被別人覬覦,而今那覬覦者已煙消雲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