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隊長是不會講漢話,嘴巴並沒有受傷,冬至大人。”
“以後她喝的水必須燒開,外敷的藥必須由我看過。”
能做的唯有替人家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在孫元化和成一之後,兇巴巴的夏侯青是第三個正式接受她部分治療的病人。
粗略地交待過兩句,冬至急急地走了,同時感覺出這個人眼裡濃濃的敵意,很沒來由。
事實上,夏侯青剛才噴出一堆的髒話,不光不許冬至碰自己,甚至還叫她滾蛋。
娃子兵所有傷號中,夏侯青是最幸運的。胸腹上插滿的箭只有兩支射透了布甲,如果不是胳肢窩被開出一條血槽,甚至連大帥備下的藥也不需用。
留在大水谷的老孃被允許跟過來,一路隨到老營照顧,夏日高勒很看重她,郎中是最好的。
她是孤兒堆裡為數不多有母親的人之一,打孃胎裡就隨母親在口外顛沛流離,據她自己同塔塔兒透露,自懂事起計,呆過有印象的部落或聚居地,不下二十個。
家裡窮,十歲還穿襁褓改成的短袍,四歲起放牛,八歲開始打獵。同人打架,生死相搏是常事。
出名的窮兇極惡,除了一條爛命啥都沒有。由於母親見老,母女兩個連賣身為奴的機會都沒有。
夏日高勒搶了她兩母女來,恰好給了她們活命的機會。只以為是個男孩子,等發現原是女娃,夏侯青已經在娃子堆裡削倒了一片,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大,捨不得,最終偷偷留下來。
太子城一戰後,夏侯青已在護天營蒙古人中享有聲譽,人們開始管她叫伊勒德,一把戰刀。
唯一可惜的,身為漢人,卻講不來漢話。
“大帥在裡頭嗎?”
“在在在。”
沒等張成回答,依舊閒散的猢猻慶生,一把牽上他二師兄的手臂,兩人親熱地走向城裡最大也是最高的建築物,僅有兩進的大帥府門口。
“一天到晚都幹過啥?就見忙些不著邊際的,吩咐下的正經事,有哪一樁哪一件辦得好?”
莫名其妙的,張成又捱了通訓斥。這回是昭信校尉王晚亭,連朱帥都忌憚三分的人物。
他和慶生想把升在校場木臺邊的汙濁帥旗拿去叫人洗淨,脫了鞋攀到杆子上才把旗幟取下,沒來及穿起靴子,被一頭邪火的王晚亭撞見。
“王大人。”
那猢猻想是見他過來趁機溜的邊,只剩下張成一個人鬱悶無比地看著手中卷作一團的帥旗。
“帥旗有些髒了,小的只想…。”
“想甚?到京裡面,再敢離了半步,便哪邊來的回哪邊去。”
心情極為煩躁的王晚亭威脅出一句,急匆匆地也朝門口走去。
他沒閒暇管傳令兵,但入職快兩個月,張成還不懂堅守崗位的重要,惹得他差點忍不住要揚腳踹向對方的屁股蛋。
自回老營,軍紀越來越見渙散,他要找黃衝好好彙報一番。
“哎喲,輕點輕點,剛包好的又滲了。”
龍夕和慶生攙扶成一出到廂房門口,他抱怨裡頭太過陰溼,想出去瘸上兩下,又不願駕柺杖。
“莫吵莫吵,大帥正在寫題報,你等小聲些。”
夏日高勒也是無奈,外頭這群小子都算黃衝的子侄輩,轟又轟不得。
“大~帥,大事不好啦。”
撞進門的王家麟臉上顯出驚慌失措的神情,讓慶生幾個很驚訝地收住了聲響,夏日高勒見又來一個更高的喊聲,連忙跑出了後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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