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但可安臥,靜心坐待,旬月之內,必有佳音。”
春夏交接之際,高句麗、新羅遣使朝覲長安,既是朝賀、貿易,也是請前秦居中調和,使海東三國達成停戰,而許謙已主動請纓前往幽州傳詔,作為脫身之策,只因遷就正在休整的高句麗、新羅聯合使團,加上避過暑熱,才約定在入秋時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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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有何緣故?”
劉庫仁看許謙一臉從容,心中也安定不少,反而被其勾動好奇之心。
“涼州張天錫降秦,不久,晉廷遣中書王尋之入荊州,為監軍使者。君侯道途跋涉,有所不知,半月前,桓豁上表,請以部將毛穆之、朱序分監沔、漢軍事,並鎮守襄陽。”
許謙身在長安,近來又極受苻堅看重,常伴左右以備顧問,訊息十分靈通,而因為身在襄陽的釋道安,江左但有風吹草動,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長安,而許謙本就是頂級謀士,結合這些佐證,對天下大事走向的判斷,可以說是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
“???”
劉庫仁的腦子沒能轉過彎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以我之見,桓朗子必是命不久矣,而秦主早有混一天下之心,若趁機向南用兵,為保北疆無事,君侯自可無恙。”
見劉庫仁仍是一臉的費解,許謙不再多說,直截了當的道出判斷。
“果真如此?”
劉庫仁驚喜萬分,但眉眼之間轉瞬過後重現憂色,而他心中所憂,許謙一眼就已洞徹。
去歲冬末,苻登、竇衝奉命去乞伏部傳詔,曾受封南單于的乞伏司繁隨即在部中暴亡,而在這之前,乞伏司繁率部降附後,被留居在長安兩年。
這是剛剛掌握代國大權的劉庫仁所無法接受的,離開盛樂入覲長安,他就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真要是滯留在長安,幾年後再回去,尚處在部落聯盟制度下的代國也就沒他的位置了。
劉庫仁入覲長安,不光風險大,收益也同樣巨大,做出這個決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並不全然出於燕鳳、許謙的建議。
在心理上,劉庫仁也早有準備,可一路上隨著越來越接近長安,他的心境也在不停的變化,如今身處前秦統治最核心之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說是毫無畏懼,那純屬說瞎話。
“君侯且在館舍將息待詔,餘事數日之內,莫氏便可探知。”
長安此時是中原有數的貿易大都市之一,劉庫仁此行還打著朝貢名義,進行避稅貿易,而為他打理這一攤事務的人,就是世居雁門繁畦,代代經商以致家資鉅萬的莫顯。
莫顯並非漢人,而是鮮卑莫那婁氏,但漢化較深,他的父親莫含,早在劉琨任幷州刺史時,就被徵辟為州中從事,專門打理邊塞夷狄相關的事務。
劉琨為堅守晉陽,與拓跋猗盧結為兄弟,引以為援,為其請封為代王,這幾樁事都有莫含從中奔走聯絡,後來拓跋猗盧向劉琨索求句注陘以北之地時,還求取莫含到國中擔任屬官。
莫含起初並不情願,在劉琨以為晉效力、抗擊胡寇的大義勸說下,才答應入代國任官,官至左將軍、關中侯,舉族在桑乾川以南筑壘聚居,世人稱為莫含壁,因位於新平城以南,莫那婁氏也因此成為代國南都的鎮戍部族之一。
拓跋什翼犍時期,莫含之子莫顯被任為左常侍,時常參與軍國大事,還與外戚烏桓王氏、世典畜牧的鮮卑庾氏,併為國中鉅富,王氏、庾氏的豪富,來自與拓跋氏的親近關係所帶來的權力,而莫那婁氏則是世代掌握邊塞貿易,千絲萬縷的牽扯,迫使歷任掌權者都不得不重視,與經營草原商路的遼東安氏也一向有著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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