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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沉下來,吳文予照常開著自己的車,開始了自己的生計。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城市繞了不知幾圈,載完接連不斷地乘客,吳文予不像以往,感覺有一點頭痛以及疲憊,想著再載一位乘客就稍微休息一會兒,按下手機螢幕下的按鍵,接到了一位乘客的乘坐資訊,她往乘客的目的地開去……
到了目的地,看了四周,沒看到有人在等車,吳文予正準備翻出資訊打電話給乘客的時候,看到遠處一個女人搖曳的身姿從賓館緩緩走出來,隨著她越走越近,吳文予藉著昏黃的燈光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面貌,大概是三十五歲的年紀,穿著簡單又不失風情的裙子,濃妝豔抹,一副正紅色的唇妝有點突兀。吳文予直覺這個女人就是她的乘客,果不其然,那個女人確認了一眼車牌號,上前幾步就開啟了車門,坐了進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廉價劣質的香水味,吳文予揉了揉鼻子,皺了下眉頭,不由地看了好幾眼後視鏡裡那個女人。看到整個妝容打扮和穿著時,吳文予心裡猜測:怕不是個小姐吧。
那個女人的目的地有點遠,開過去要半個多小時,是個偏僻的舊出租樓。發動汽車,車駛入車道,融進夜色裡。
突然,身後傳來一句:“是不是猜測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吳文予那一瞬有點窘迫和尷尬,因為確實她這樣做了。
“我也猜得到你猜出來我是做什麼的了。”那個女人肯定的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著:“他們都叫我芳姐,我來自sc的一個偏遠的村子,家裡男人死得早。還有三個兒女要讀書,於是我收拾好行李孤身一人來外面闖。”
“我沒有手藝也沒有文憑,普通話說得也不大好,只能找一些廉價的苦力活。剛開始在一個紡織廠上班,給褲子按拉鏈,一條褲子的能提成八毛錢。我從農村裡出來的,做事也算是認真踏實,從早上六點一直做到晚上十點,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機械的給褲子按零件,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感覺腰都快折了,每天早上必須捶十分鐘才能起來做事。”
“即使如此,每個月能拿到的錢也不超過四千塊,家裡的孩子們都很聽話。老大是個女兒才十七歲,就懂得給弟妹做飯洗衣服,成了那個小家庭的依靠。幾個孩子也挺上進的,學習成績都是班級裡數一數二的,每每想到這裡,我就有勇氣來面對未來的一切,哪怕暗無天日,不知盡頭。”
“第一次缺錢是老二得了肺炎,兒子也知道家裡困難,我賺錢不容易,在學校裡咳了幾夜也不去看醫生,瞞著家裡人,後來發了高燒被老師送到醫院,老大哭著給我電話,我急得眼睛都紅了,當時立馬去找主管預支了三千塊錢打回去,生活逼得我不能回去看看我生病的孩子,後來醫院動手術又花了一筆錢,一萬多,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天文數字,難以想象我要在零件堆裡按不計其數的褲子零件才能補回去。”
“剛好老大又到了高考的時候,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整個人餓得黃黃瘦瘦的,體重嚴重偏輕。好幾次上晚自習都昏過去,老大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說要過來和她一起打工,不上學了,當時我聽到非常生氣,不僅僅是對女兒行為的生氣,也是對自己無能的無力感,我大聲地訓斥了一頓。我之前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孩子發那麼大的火,我對大女兒說‘你要是敢輟學,我就打斷你的腿,以後你也別想叫我媽’。
電話那邊女兒哭聲傳來,讓我感到絕望。
“生活把我逼入了死衚衕,我只能賣自己了,她紅著眼睛說。聽到這裡,吳文予不經心裡感慨,生活有時對待人們太殘忍了,不留任何的希望,不給任何情面,狠狠地把人們的自尊踩在地上,踩碎了還不忘碾幾下,碾的粉碎……”
芳姐沉默了一會,吳文予靜靜地等著,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在琢磨著怎麼接下去說,她深呼吸了一下,開口道:
“第一次接客我非常緊張,一次次地要客人提前給錢,那個男人是個包工頭,把錢放在枕頭上不爽地說‘你他媽還沒賣呢,找我要什麼錢?’
那時候我就知道了,自尊和她已經沒什麼關繫了。”
“剛開始我什麼卻不懂,只知道出賣自己的身體,然後找客人要該要的錢。後來聽同行說起,這行也是有額外收入的,比如可以求客人加點鐘啊,要客人給點小費啊,或者要客人請自己吃點東西啊,一般不缺錢的人都不會拒絕。還有要懂得保護自己,要客人洗澡做好防護措施,不然到時候得病就麻煩了。”
“慢慢地,我的收入也多了起來,一個月可以賺兩萬多。但我還是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裡,早晨都只吃一塊錢的饅頭米粥,能省的開支盡量節省,每個月都把所有的錢都打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