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雙眼睛裡如今添了太多東西。”
“阿瑾!。”
如瑾抬眼看了看木著臉的暮草,兀自又喃喃道:“他並不開心。”
“為何總是去牽掛別人的事,你又不是那救苦救難的菩薩,你先前就說過的,女帝提拔來俊臣便是打算制衡慕容昭的權勢,他們必是對頭!若是他日爭鋒相對鬥在一處,你打算如何自處。”
如瑾手中的茶碗已空,暮草打算替她填滿,卻被擋住。
“你去休息吧,我不渴。”
這麼早誰會休息,暮草心知如瑾只是想自己待著,便嘆息一聲提步離開。
如瑾坐在書案前呆坐了片刻,從書案底下抽出木匣,取了一卷棋譜。
將書頁中夾的一張紙平平鋪開,在先前的圖上劃出一條直直的線,在旁邊寫上週興、來俊臣兩個名字。
她一隻手拖著腮,手指在上面點著那些名字。
三日前,她想了一夜畫出一幅圖,上頭標記著近來她接觸過的那些人。
已伏法被誅的刀疤臉,被她救過的二柱兄弟。還有最近學子被殺一案中的劉子久,田德順等人。
用地域、案件將他們一 一分開。
她手指點著周興,又指了指父親舊宅和刀疤臉,又劃向貓兒巷蕭氏族人殺死的周興府上的兩個下人。
周興和這兩件事皆有關聯,這絕不是巧合。
難道說,周興正在密謀什麼?
如瑾一夜都睡不安穩,第二日揉著頭去了鋪子。
或許是眾人都在跟風,一傳十十傳百的就把鋪子傳揚開了,僅一上午便接了十幾家的活計。
如瑾噼裡啪啦的撥著算盤,竟能淨掙二十貫錢。
這麼多銀錢入賬,她的頭也不疼了,無暇思索其他,捧著賬冊說道:“洛陽城怎的忽然死這麼多人。”
紅綢忙的腳不沾地,直接就從樓上翻了下來,在木架上輕點一下落在櫃臺前頭,說道:“聽那幾個人說,如今好些人家,會給老僕賜壽衣,竟成了一種時興事兒,互相比著衣料,看誰家闊錯大方。”
如瑾笑了一聲,說道:“約莫是是從金玉堂那裡傳出去的。”
兩人正說著,外頭進來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身後有婢女和隨從。
“姑娘就是奈何居的東家?”
“正是。”
那女子進來,解了帷帽,用一雙美目上下打量如瑾。
如瑾面色如常,也掃了她一眼,算是中等之姿,在洛陽城見慣了美麗的女子,再看到她便覺得索然無味。
唯一算得上出彩的地方,便是吹彈可破的肌膚,白皙的一張鵝蛋臉,上面無一絲瑕疵。
大眼翹鼻櫻桃小口,算是比較標緻。
不過,再美的容顏對於如瑾來說都不過是一張皮囊,也激不起什麼興致。略微瞟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但是對方卻把她上下左右看了個遍,恨不得剝了她的衣衫,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