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那也是師父呀
“這柄劍也是幻象嗎？”蕭琅然不動聲色，斂眸觸了觸手中青鋒。
“是，也不是。他不會傷害到你的軀體，卻可以絞殺修士的神魂。”器靈道，望向少年的眼瞳波瀾不驚，“也就是說，如果你選擇殺了面前這尊幻象，幻象會立馬消散，你即刻可上至五層；如果你選擇殺了自己，幻象同樣會消散，但同時消散的，還可能會有你的神魂。”
“很明顯，這是極其划算的交易——只要用這把劍殺掉這尊幻象，我就讓你毫無阻攔的登上通天塔的第五層。眼下爬到四層的弟子還不多，你甚至可以成為第一個爬塔過半的人——這是多麼大的榮譽。”幼童聲調淡淡，卻字字句句充斥著蠱惑，“從你的記憶裡，我得知，你師父是與他人打了賭的。”
“你想要為她增光添彩，不是嗎？”
“所以，拿起劍，刺向你面前的幻象……”
“你的話很有誘惑力。”蕭琅然輕嗤，繞開幼童，莊重又認真的衝著那幻象行了大禮，“師父，請原諒徒兒——”
很好。
幼童愉悅的勾起唇角，它見他穩穩的拿起那把劍，而後狠狠的將之——刺入自己的胸膛！
嘶——
蕭琅然咬牙，利刃透身的剎那，他脆弱的築基神魂果然爆發出難以忍受的劇痛，這痛感有別於肉體的刮擦，更像似將無數根鋼針順著關節刺入骨髓，從靈到肉是處皆痛，痛得他蜷縮在地，張大了嘴都喊不出半點聲響！
“為什麼？明明這只是一尊幻象，你為什麼要賠上自己的神魂？”器靈怔怔，向來古井無波的眸中掀起驚濤駭浪，它不懂也想不明白，千萬年來一批又一批的人在通天塔中來了又走，它不是沒見過道心堅定不被幻境所惑的，但它確實是頭一次見到明知面前的是幻象還這般果斷乾脆的選擇殺了自己的！
“就算是幻象……那也是師父呀。”少年忍痛露出個蒼白的笑，額頭淋漓滴落的汗珠卻將他的狼狽暴露得一乾二淨，通天塔外的蘇煙倏地起身，面色低沉，手中霜色明明滅滅，若非她知曉通天塔靈的脾性，這時間她已然準備毀塔救人了！
“因為是你師父，所以不肯動手嗎？”幼童蹲下身，注視著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少年，神色疑惑，“那若是有一天，有人盜用了你師父的樣貌，壞事做盡後出現在你面前，你還是這個選擇嗎？”
“那自然不會。”蕭琅然搖頭，眼神驟然間冷若寒冰，“敢盜用師父樣貌，壞我師父聲名的，殺無赦！”
“可是你面前的這個，不也就是一尊無關緊要的幻象嗎？”器靈皺眉，面上疑惑更甚，“為什麼你不肯動手呢？”
“幻象與有人盜用不一樣的。”少年嘆息，強撐著將那幻象化成的利刃丟了出去，不知是已經習慣了還是確實如此，他覺得這會的痛意好像比剛才輕了些許，“是不一樣的，所以我絕不會動手——”
“而且我在賭，賭你這柄劍並不會真的絞碎修士的神魂。”
幼童聞言不語，只靜默的注視著地上的少年，良久後慢慢起身，它拂袖，塔中幻境突的消散，蕭琅然身上的劇痛也瞬間歸於無跡。
“好吧，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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