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魚點了點頭,轉面卻對那毒汁下逃相殘命的十餘名叛黨朗聲說道:“你們聽見了嗎?犯上抗拒之人,罪在不赦,我想,你們誰不是世代沐蒙島主大恩之人,今日受姓霍的蠱惑,迫於淫威,才做出這種忘恩負義逆天犯上的惡行,島主聖恩廣被,特予一線悔改之機,還不趕快棄刀跪來天恩,真要臨死不悟嗎?”
那十餘名叛黨聽了這話,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霍守義卻勃然怒道:“李飛魚小輩,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大言不慚,欲圖搖撼老夫親信!”
李飛魚對他的叫嚷,彷彿全未聽見,仍然緩緩對賊黨們道:“反樸歸真,回頭是岸,你們都有妻兒父母,久居島上,今日附從亂黨,肩負叛惡之名,十年百年之後,拿什麼臉面在九泉之下,去見你們的祖先父母……”
這番話猶未說完,其中已有三數個天良未滅的愫然醒悟,當當各自拋了手中刀劍,疾奔過來,撲跪在丹室門外!
霍守義一見,怒火上沖,驀地一聲大喝,揚手一掌便向那三名變節叛黨劈了過去。
他掌力方起,李飛魚“嘿”地一聲冷笑,身形一閃,早已橫身擋在室門之前,沉腕曲肘,雙掌一翻,遙遙一掌反推而出。
掌力一觸之下,狂風激揚,暗勁橫流,“砰”地一聲震天大響,李飛魚肩頭微微一晃,霍守義卻向後倒退了兩步。
霍守義駭然大驚,注視李飛魚,卻見他氣定神閑,昂然挺立如故,分明毫無損傷。
這一來,他不禁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李飛魚來到三聖島,不過短短三數天時間,從前他縱然習練過武功,既然心脈已斷,真氣已破,怎會在一夜之間,非但恢複了失去的功力,而且變成了絕世高手?
霍守義雖然老奸巨猾,但卻無論如何也猜不過其中緣故,心忖道:就算他突然恢複了失去的功力,又怎能跟我數十年苦修相比,方才那一掌,必是太大意了。
登時惡念隨起,矮身錯掌,雙臂半提,施展“逆天大法”,將畢生修為力道,全放運集在雙掌之上,獰聲道:“小輩,你敢跟老夫再拼三掌嗎?”
李飛魚哂然笑道:“便是三百掌,在下也不懼。”
霍守義突然吐氣開聲,斷喝一聲“好!小輩接掌!”
雙掌平胸向外疾翻,倏伸倏縮,連推三次,雙腳一頓,兩只腳踝,已深深陷入地中半寸左右。
李飛魚未見蓄勢提氣,只是輕聲冷哼,掌心疾若奔雷馳電,也是平胸推送三次,雙腳向下微沉,只在地面上留下兩個清晰的腳印。
兩人瞬息間對推了三掌,既無動氣爆空聲響,也未見掌風沖擊回蕩,然而,三拿一過,霍守義突然大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一樁不穩,登登登踉蹌直退出一丈以外,終於一跤跌坐在地上。
直到這時候,空中一連串爆發出“砰砰砰’三聲震耳巨響,狂風橫飛怒卷,那十餘名賊黨站在七尺以外,也被勁力掃得東倒西歪,滾滿了一地。
李飛魚目注一丈外重傷倒地的霍守義,眼光炯炯有如利矢透射,一動不動直過了半盞熱茶之久,才籲出一口氣,舉步向他走去。
霍守義面如金紙,全身已看不出一絲血色,見李飛魚走近,猛可挺身從地上躍起,踉踉蹌蹌又退了四五步,指尖顫抖,遙指李飛魚,喘息地道:“說!說!小輩從何習得’逆天大法’……”
李飛魚距他五尺處停步,平靜地答道:“你已死在眼前,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吧!你以前猜測得不錯,三位老菩薩自從十八年前一氣之下,真氣閉塞,功力全失,不得不忍痛將島上總管重任,付授給你,這些年,三位老人家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你,幸而上天護佑,一直未被你發覺……”
霍守義聽到這裡,長嘆一聲,一顆頭緩緩垂落下去,嘴角也開始滲出汩汩鮮血。
李飛魚繼續又說道:“但是,直到昨天夜晚,三位老菩薩得‘返魂丹’之助,窮一夜時光,以“逆天大法’才將閉塞的xue道打通,不過,十八年真氣塞阻,三位老人家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各人只能練複從前七成功力了……”
霍守義突又揚起頭來,駭詫地望著李飛魚,神情顯得十分激動。
李飛魚嘿地笑道:“你且別高興,三位老菩薩雖然無法練複全部功力,難以製作,但他們卻將這曠世難覓的厚恩,賜給了區區在下。”
霍守義猛然厲喝道:“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快說!”
李飛魚淡淡一笑,道:“在下承三位老菩薩成全,以逆天大法,共同為在下續接斷去的心脈,而且,各將畢生修為內力,轉注在下體內,則令區區在下,合三聖之力,替老人家們除你這叛師欺祖,卑劣無恥的叛徒,天幸未曾虧負重託,總算也讓你傷在‘逆天神功’之下,現在,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