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襄鈴惶然道:“方才救她的時候,竟未曾仔細檢視,原來她已經遭了毒手……”
雪竹驚問道:“遭了毒手?她……”
韓襄鈴嘆道:“她氣息已斷,早就死了。”
雪竹慌忙掙紮著爬過來,翻開諸葛珂兒眼皮,細看之後,才長長噓了一口氣,道:“還好,她並沒有死,只是被雷嘉做了手腳,服下“千日醉”迷藥。”
韓襄鈴訝道:“‘千日醉’是什麼東西?”
雪竹緩緩說道:“是一種奇特的漿液,據說産於千古冰雪中,草木精英所化,世上極為稀少,服後心脈氣息俱停,就和死了完全一樣,假如沒有解藥,必須千日以後,才會醒轉。”
韓襄鈴輕呼道:“世上竟有這種奇怪的東西,它有沒有毒?”
雪竹搖頭道:“雖沒有毒,但如一次服得大多,又無解藥施救的話,試想一千日將近三年,這樣長的時間中,怎能保全身體不被毀損,豈不比有毒更可怕。”
韓襄鈴道:“什麼東西才能解呢?”
雪竹道:“那要看她服下份量多少,要是一次只服下一滴,事先又能以內力護住心腑,不需解藥,一個時辰內藥性自失。如果不超過十滴,使用洗心殿療傷聖藥‘瓊瑤丹’,也能化解藥性……”
韓襄鈴打岔道:“要是超過了十滴以上呢?”
雪竹神色凝重地道:“一次服下十滴以上,必須用‘返魂香’才能解救,這東西別說難以尋到,就算尋到,施救起來,也有很多不便之處。”
“啊?為什麼呢?”
“‘返魂香’僅西嶽衡山有産,施救的時候,須用文火炙烙屬於‘任脈經’的二十四處xue道,而且必須男炙女,女炙男方能生效,姑娘請想,她一個清白女孩子,怎能由男人炙烙那些地方。”
韓襄鈴聽完,登時脹紅了臉,原來所謂“任脈經”二十四xue,‘神關’xue正在肚臍中央,以上十六處xue道倒還罷了,其餘自‘明交’以下八xue,莫不是見不得人的私處,怎能胡亂由異性炙烙?
想到這裡,韓襄鈴不禁臉紅心跳,喃喃說道:“不知她究竟服下多少滴?咱們有沒有辦法救她?”
雪竹笑道:“我想雷嘉擄她回總壇請功,途中所需不過幾天時間,必不會給她服食太多,我這兒還剩下一粒‘瓊瑤丹’,姑娘不妨給她試試。”說著,她從懷裡取出一隻藥瓶來,拔去瓶塞,瓶中自然只剩一粒藥丸了。
韓襄鈴遲疑道:“你自己負傷未愈,藥丸只有一粒,要是給她用了,豈不……”
雪竹苦笑道:“生死有命,我自知傷勢很重,一粒瓊瑤丹未必能治好我的內傷,倒是成全了她,也算功德一件。”
韓襄鈴猶豫再三,方才感嘆著接過藥瓶,正準備喂給諸葛珂兒吃,忽聽一聲叱喝,暗影疾閃,一股強猛勁風“呼呼”捲到。
她猝不及防,匆忙仰身閃退,那隻藥瓶,已被襲來的勁風震飛脫手,落向曠野草叢中去了。
一條迅捷無比的人影疾掠過來,淩空一把將諸葛珂兒奪了過去,同時厲聲叱道:“殷無邪,你害的人還不夠?她跟你何仇何恨,你殺她父親,焚燒呂家堡,現在又想用什麼毒藥弄死她?”
韓襄鈴踉蹌落地,抬頭一看,不禁脫口叫道:“魚兒表哥,是你?”原來,那人影竟是李飛魚。
李飛魚卻並未因她的呼喚而動容,冷笑道:“殷無邪,別想拿我當傻瓜,你雖然跟我表妹長得很像,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你的虛假……”
接著,他用手指著雪竹道:“她是誰?嘿!洞庭君山之上,我親眼見她站在你身邊,這一點,你能騙得了我麼?”
韓襄鈴氣呼呼地道:“魚兒表哥,你再仔細看看清楚,難道那殷無邪和我真的連一點分別也沒有?三番兩次,你一定要把我認作是她?”
李飛魚冷哼道:“自然有分別,殷無邪左足齊踝折斷,系以義肢代腳,你有膽量就把鞋子脫下來,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左腳!”
韓襄鈴嬌嗔道:“胡說,男女有別,我為什麼要把鞋子脫下來給你檢查!”
李飛魚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心虛,不敢一試,怕鞋子一脫,立刻露出馬腳來。”
雪竹低聲對韓襄鈴勸道:“姑娘,這是唯一辨認的方法,你們既是表兄妹,又何必避諱,你索性脫下鞋子給他看看,否則,縱有百口,也難教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