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武功天下無匹,又擅用毒之技;號稱‘毒聖’,又有一個外號,叫做‘黑心居士’。你聽過這樣一個人嗎?”
李飛魚茫然搖頭道:“從來沒聽過這麼一個人……”
那人輕噓一聲,好像有些失望,停了一會,又問:“那麼,有一個人姓殷名傑,人稱‘千毒叟’,你知道嗎?”
李飛魚又搖搖頭道:“也沒聽過……”忽然心中一動,忙道:“你說的這兩個人既是以毒著名,不知是不是和現在的洗心殿有關系……”
那人眼中精光陡射,急忙問道:“什麼洗心殿?你快說給我聽聽!”
李飛魚道:“洗心殿新近才崛起中原武林,總壇設在洞庭湖中,教主是個年輕女孩子,名叫殷無邪,手下有兩位護法,他們最近曾用一種迷魂毒酒,將中原武林六大門派一舉收羅掌握,正四處作惡,意欲稱霸武林……”
那人喃喃低語道:“洗心殿——殷無邪——千毒叟——殷傑……”驀地渾身一震,滿臉欣喜地點點頭,道:“好啊!是他!一定是他。”
說著,替李飛魚掩好衣襟,站起身來道:“你只須再躺一個時辰,外傷便不礙事了,內腑傷勢,你自己能夠運功治療,但三天之內,切忌妄運真力,跟人動手。我還有事,須得先走一步……”
李飛魚忙道:“謝謝你替我治傷,但我還沒請教過尊諱貴姓,應該怎樣稱呼?”
那人笑道:“我的姓名很不好記,還是別問的好……”
“不!大恩未報,怎能連姓名都不知道。”
“你一定要問,只消記住我並非你們漢人,也非來自中土,有人罵我是猿人合生,只能算得半個人……”
李飛魚猛地記起在君山之時,曾聽陳琨說過四句童謠,是“天外隱三聖,宇內唯一君,南北分雙奇,西漠僅半人。”心中一動,忙道:“你是從西漠來的?”
那人點頭道:“不錯。”
李飛魚駭然驚呼道:“你是西漠一代奇人穆容伊措老前輩?”
那人面現驚容,彷彿深感詫異,突然一跺腳,身形破空倒射而起,輕叱道:“記住,不許在人前擅提我的名諱!”語音瞬息遠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飛魚一時驚喜交集,連連點頭,卻忘了回答。
他萬萬也想不到這面目猙獰的怪人,竟是和天外三聖、宇內一君、南北雙奇齊名的穆容伊措,聽說這位西漠怪傑天生神力,武功驚人,他遠從西漠來中原做什麼?打聽“黑心居士‘和”千毒叟’殷傑,又有何目的?
這些疑問,充斥腦中,使他深感迷惑,喃喃自語道:“但願他別是洗心殿的朋友才好……”
他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舒展手腳,胸口痛楚盡失,只有一絲輕微的癢麻感覺,再檢視傷口,居然在頃刻之間,便已生肌結疤,痊癒了大半。
這時,東方天際,微露出一線曙光,林間樹梢,輕霧濛濛。
李飛魚怔惘地望著穆容伊措倒掛過那株枯樹,回憶起這位宇內奇人的古怪行徑,心頭有如壓了一串鉛塊般沉重。
好半響,他才霍然想起諸葛珂兒和杜絕都不見蹤影,不覺暗吃一驚,失聲道:“他們怎麼全不見了?”
李飛魚連忙拔步欲追,但,在他眼前,卻是一個令人無所適從的“三岔路口”
……
……
“唉!又是討厭的三岔路口!”苗顯飛身下馬,俯首向地上審視片刻,緊皺著眉頭道:“兩條路上都有蹄印,不知那小賊究竟向哪一條路去了!”
呂洞彬恨聲自責道:“他們兩人只有一匹馬,再快也有限度,咱們三人三騎,緊追了一夜,竟然連影子也追不見了,唉!真是該死……”
鐵柱急道:“別管它,咱們兵分兩路,苗大哥和呂哥哥追左邊一條路,我獨自追右邊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