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霧拭去唇角的血液,對纏荊道:“謝謝。”
纏荊手中摺扇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啪噠”他心煩意亂地將摺扇扔到桌面上,而後扯鬆了胸口處的衣領,沉聲道:“給我包紮。”
胸口的傷口不深,纏荊卻覺十分刺目。
狐貍眸子憋屈地看向九霧:“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包紮一下都不肯?”
九霧拿起先前為蔣芙蓉準備的繃帶,走到纏荊面前,她彎腰靠近,指尖碰觸到他面板之時,纏荊呼吸微滯,眸光閃了閃,輕咳一聲:“我受傷了,得在此處修養。”
九霧怵起眉:“這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這胸口下連心髒都沒有,淺淺一層刀傷,不至於需要修養。
纏荊危險地睨著九霧,面無表情的扯著謊:“一次純魔之血最多保他七日安生,你若趕我離開也行,下次我不來了。”
“隔壁還有空餘營帳,魅魔大人隨時可以入住。”
纏荊冷哼一聲,陰冷地盯著昏迷的蔣芙蓉,西決那人實在太過廢物,斷了氣的人都看不住……當夜他該補上一刀再走才是。
“我就要在這裡。”纏荊揚了揚眉。
他才沒有那般好心,給他們二人相處的機會。
蔣芙蓉那狡猾的男狐貍精,失了憶也不忘勾著她的魂,實在可惡!
九霧將繃帶繫好,看了他半響:“你確定要在此處?”
纏荊靠在椅子上,喉間溢位一聲“哼”來。
九霧點頭:“好,正愁此處人手緊缺無人照看他,他被青蕪傷了,傷口之上的毒不致命,但要勤換著傷藥,魅魔大人辛苦,隔一個時辰替他換一下左肩上的藥。”
纏荊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蔣芙蓉:“我替他換藥?”
他臉色陰沉,幽幽道:“我也傷了,怎麼不見你為我尋個換藥的?”
九霧彎起唇角:“不如你搬去別處?”
“不搬。”纏荊毫不猶豫道。
“好,那你別忘了給他換藥,我還有事,會晚些回來。”
九霧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她對纏荊自然不是完全信任,所以在離開前將地王蛇留在了營帳中,隨時監視著纏荊。
青蕪的話還回蕩在九霧腦海中,他模稜兩可的言語令九霧琢磨不透,為何他想傷她,卻說在救她?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青蕪君信任值已滿。”
九霧頓住,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為何?
難道是因為她曾是西決劍骨?
可他知曉她身份那日,信任值並未增長。
今日青蕪的出現,還有突然完成的任務,都令九霧心下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在此之前,她還是要去玉蘭城外看一看,失蹤的求援將士還沒有個答案,怨靈之患本就棘手,在此關頭若還有別有用心之人在其中攪弄風雲,她總要知曉他的目的。
從南城門離開,行上十幾裡便到了玉蘭城的地界,玉蘭城城門外足有三裡的密林土路,踏進密林那一刻九霧便已感知到了陌生的氣息。
靈息自她腳下緩緩擴大至密林邊緣,林中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皆有數百個修士隱於暗處,那些人身上的殺伐之氣不像是仙門中人,倒像是攬月軍。
又走了一刻鐘,有戰馬疾來。
來人身著攬月軍戰盔,臉卻遮的嚴實。
九霧跟隨蔣芙蓉從幽冥回帝京的路上見過不少攬月軍,軍中好似沒有遮住面容這種規矩。
“來者何人?”為首戰馬之上的人看向九霧。
九霧道:“止邑城,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