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告假三日,將忙裡偷閑的日子一齊給了阮清溥。左右也沒去什麼地方,阮清溥帶著面紗,握著唐皎的手,帶她走向平常的街巷。
近乎看不到乞兒的街道,隨處可見的商販,詭異的青銅鈴鐺,填充著長遠縣。風吹響鈴鐺,阮清溥咬著糖葫蘆,將剩下的遞給唐皎。
“你帶我來這裡,想告訴我什麼?”
“唐小娘子懂我。不過不是我告訴你,是他們。”
阮清溥用指尖勾了勾唐皎的手心,見她有一瞬的晃神。寒州是特殊的存在,沈朝也是。按照律法,沈朝不知已死了多少回。偏偏,她害人的手段,次次也能成為救人的籌碼。
“我見你近日心神不寧,總覺得有東西困著你。你太壓著自己了,唐皎,這樣不好。”
拿起攤前的銀簪,在唐皎發間筆畫著,很配她,扣扣搜搜的女人連價都沒講便將碎銀遞在老闆手上。
“其實,來寒州前,我曾去過你的住所。我給你刻了一支白玉簪,待你回家,應該能看到。就放在...你的枕下。”
“我猜到了。”
唐皎眼神閃過一抹慌亂,並未被阮清溥捕捉到。她二人漫步在雪後初霽的日子裡,置過去於不顧,又短暫忘卻未來的使命。
“清清,回京都後,我該去哪裡見你?”
直至黃昏,唐皎才輕聲開口。阮清溥一愣,沒想到唐皎會這麼問。見自己發愣,唐皎眼神略過一抹委屈,心知她多想,阮清溥忙著為自己辯護。
“我會去找你,別擔心。”
“你來京都不妥,近日,你不可出現在心懷不軌之人的視線內。”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
“月清瑤,我何曾怪你給我惹麻煩?”
唐皎疲憊開口,“我只想你珍重自己。”
長遠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唐皎忽視的東西卻很多。若沒有阮清溥的陪同,她錯過的那部分,或許會永遠錯過。
臨近離開的前夕,阮清溥帶著唐皎去了淩霄閣。開遍寒州的私塾,大燕獨一無二的存在。未踏入房間,便已聽到書聲。崔景弦徘徊在過道間,抬眸恰好看見她二人。
阮清溥沖她搖了搖頭,崔景弦無奈淺笑,再回頭,二人已不見蹤影。
“我幼時貪玩,阿孃又日理萬機,沒空教我寫字。姑姑是除阿孃外和我最親的人了,她教我念書,還偷偷帶我下山聽話本子。”
唐皎聽著她的過去,貪心地想知道多一些,再多一些,“過去不曾聽你提起過令慈。”
“我離家太久了,我和阿孃她們也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你的家?離京都...很遠?”
唐皎試探的話語後藏著不易察覺的掌控。
“是啊,很遠很遠。不過再過一兩年,我和阿孃她們就該見面了。”
阮清溥難掩話語中的雀躍,“離京都不遠,有我的勢力,名血雨樓。站在塔頂,俯視日暮山,別有一番風味。如此想來,倒是想快些和你回去了。”
“清清,你會讓我找到你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