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由他跑?你怎麼不殺了就地給他火葬呢!”
林淵握拳捂著嘴笑,“你真可惜生了這女兒身!不然你來保護我多好呀。”
青玉一口氣堵上來,噴著火的怒目竟微微濕了。林淵頓時怔住,慌裡慌張地拉拉她袖子,“喂,別這樣啊,有話說話。幹嘛呢?你要罵就罵嘛,這不送上門來給你罵了嗎…”
“林淵…”
林淵瞬間閉了嘴。
青玉深深呼吸幾下,氣反而全湧了上來,又怒道,“你是不是看現在的情勢還不夠糟?現在就算你肯綁手綁腳乖乖待著,我都怕有道雷要專門照著你來劈!你還自己給自己找這些無聊事!”
林淵撇撇嘴,“怎麼無聊了,你知道阿嫣和汐汐都遭了什麼罪。”
“我知道,可那都過去了。”
“我過不去。”林淵翻了下眼,“他敢把這些醃臢東西沾到我的人身上,他就想好了會有這一天。”
青玉一手戳到林淵心口,“就算把你自己搭進去嗎?!”
林淵沉默著握住青玉的手,青玉用力一甩,林淵便放開了。青玉胸口激動地微微起伏,紅著眼扭開了臉。
“青玉,”林淵舔舔唇,不知怎麼開口,“…這麼說吧,現在無論我做與不做什麼,其實都沒有大差別的。更新換代而已,多正常。”
青玉打斷她,“那你會怎麼樣?”
林淵輕松笑道,“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以為太尉這麼容易當的嗎?我好日子長著呢!”
“不會賜死流放?”
林淵大大翻了下眼睛,“你不賜我死,我長命百歲~”
“也不受傷?”
“皮都不帶蹭破的!”
青玉眼裡淡淡的紅隱去了,一雙眼睛還是釘著她,好像在考慮該不該相信。
林淵無奈,“看你,一點風吹草動就這樣,你還是不是一個人頂起我西苑的青玉了?”
“予熹小姐呢?”青玉又問。
林淵臉上的笑一僵,又緩緩地融化開一個彎著唇,但沒有在笑的表情,“她更不會有事了。”
“我是說,你們還能在一起嗎?”
林淵垂下眼睛,又抬起眸子看向青玉,微微一笑。竟給青玉一種錯覺——林淵此刻是幸福的。
“對啊,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林淵感概地舒了口氣,“我才發現,這是我第一次承認這件事。”她眼睛朝上望著廊外的天空,原來今天是個大晴天啊!
明天,後天,下個月…誰說的準呢。然而今天,還是晴的。
沈嫣安靜脫下銀絲軟緞長裙,換上一件家常的輕紗百褶裙、對襟衫。阿堇剛舉起一件披肩,沈嫣已低著頭走開了,回到涼榻上靠著,推開一絲窗縫,目光輕愁地望著屋外。
瀲瀲送林淵出去,送了好久。聊什麼呢?還有什麼是林淵不忍全告訴沈嫣,但不得不告訴妹妹林瀲的?
沈嫣最近因著對王妃之位的內疚,很想要出力為明宇打理好王府,便也開始時不時地出門拜會別的重臣女眷,朝堂的事因此多少聽到一些。大家對著沈嫣,自是單誇黃明宇的,說他如何如何能幹,如何如何受陛下重用,然後沈嫣便大概知道了相形之下的澤王和林府,如何輪番的受責又受貶。
林淵今天來,據她自己說,是逃難來的。首先,林意洋在北月和宗室女的事,本來北月王礙著林太尉的面子,是想要按下來的。媞娜收到了北月的家書,說如果訊息傳到了盛京,讓媞娜也盡力幫忙瞞一瞞。誰知家書偏被四皇子偷看了去,也不知他是何時記恨上林府的,轉頭便告訴了茹嬪,讓茹嬪直接懟到了皇帝面前。
媞娜這才知道原來林府的大禍是從自己窩裡燒起來的,當下就和四皇子大鬧了一場。四皇子初時心虛,後來見媞娜是認真要為了林府跟他翻臉,頓時臉都氣綠了,隨手抓起什麼就往媞娜摔,把他身懷六甲來看戲的愛妾都嚇得差點絆了一跤。
予熹護著媞娜出去,立刻把她移到了緣系院。媞娜在緣系院見到林淵,羞愧難當,淚兒兩串啪嗒啪嗒掉。雯雯在旁邊慌得不知怎麼好,雙臂圈個大圓,不敢唐突地圍著媞娜拍拍。媞娜一頭落到她肩上,雯雯整個頓時僵成了一根託頭木,予熹在兩人旁邊好聲好氣地勸。
林淵無奈,只好藉口有事,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