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深連忙說,“那個,你別誤會,我只是關心一下朋友。林大小姐自然是巾幗裡的第一人,但我對她,絕對沒有褻瀆之意。”
林瀲莫名有點不悅,第一人就第一人,怎麼非得加個巾幗。對著他們,她長姐也從來沒輸過,小何射箭不也輸給長姐了嘛。
何昱深怕解釋不清,又道,“我是說,我對林大小姐絕不敢有那個意思。你…你別誤會啊。”
林瀲想笑又想嘆,小何這倒黴蛋,真是被催婚催瘋了,凡是跟未婚小姐沾點邊的都跟見鬼了一樣。
“沒誤會,放心放心~我不跟人說。”林瀲擺擺手,見何昱深一臉凝重,自己倒不好意思走了,回頭叫丫鬟給她來杯高山茶。
丫鬟福身,“王妃說高山茶寒,二夫人不要喝那個。”
林瀲眨眨眼,想了想,“哦,我沒聽見。再來盤瓜子,就是最上火的那種。那個高山茶,給我摻點雪碎進去,做成冰的。別跟王妃說啊!”
丫鬟擰著眉不敢動,林瀲斜斜瞥她一眼,丫鬟無奈福了福身,出去了。
林瀲看著丫鬟的背影,噗哧一笑,“肯定跑去告狀了。”
何昱深見她是真沒計較,終於輕鬆了些,“怎麼非要惹到阿嫣出來罵你。”
林瀲擺擺手,“害,你不知道她,現在天天埋在賬冊記事冊裡,眼睛都快瞎了。勸她歇歇,勸不動的。就得這樣逼著她出來走走,吸收一下日月精華,就好了。”
何昱深笑著搖頭,從布袋裡把竹簡一卷一卷拿出來。林瀲走過去幫著他拆袋子,開玩笑道,“沒什麼我不能看的朝廷機密吧?”
“都是書而已,我忘了些東西,帶來查一查。”
林瀲手指撥過拆出來的書卷,“這些小賈書房裡都有啊,下次叫海棠拿,不用自己帶。”
何昱深略一笑,他可不敢勞動那位海棠。這府裡哪個女眷、哪個丫鬟和他說話都沒事,但要是那海棠無意看他一眼,明宇準得悶半天,拿不了小何撒氣,轉頭使得海棠團團轉。搞得何昱深跟潑禍水似的。
何昱深隨口推脫道,“我的書裡有筆記,用別人的不行。”
林瀲聽見有筆記,倒來了興趣,站在他案桌旁隨手抽起一本竹簡翻來看。
他一抬頭,只見初春日光幽暗,她安靜地翻看他的書,讀他過往的筆跡。就站在他桌旁。
何昱深對自己淡淡一笑,出口的聲音不禁溫柔了些,“你坐下吧。”
林瀲垂眸讀著書,“不坐,等一下回阿嫣那,從早坐到晚。”
何昱深閑聊道,“聽說你們要開分號?明宇拿了好一堆東西來,把我弄的像孔雀開屏一樣。”
林瀲笑,“對,辛苦你了。”
“這麼多禮物,我該謝謝你們。”何昱深沉吟一下,“又要管人又要管賬,別把身體忙壞了。”怕顯得自己過於關心,又補充道,“我是怕你沒有時間想小發明瞭。”
林瀲盯著書簡,理所當然道,“不想那些了。我們現在的優勢不是新奇,是資本厚,不怕虧,所以趁著這時候要不斷擴充。”
何昱深有點訝異,“我以為,你是很喜歡做小發明,所以才開鋪子的?”
“我現在只想搞事業,多賺點錢。”林瀲終於放下了書,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貪錢?”
何昱深遲疑道,“你是,需要錢嗎?”
林瀲略沉默,認真道,“我想要錢,就跟你們爺們想要權一樣,都不過是爭條寬一點的路。但權對我不開放。錢是我能碰到的,最接近權的東西。”
她要接近什麼權?何昱深下意識地立刻想保證些什麼,怕嚇到她,只好委婉道,“林瀲,你不用自己去找寬一點的路。你值得有人珍惜你,把路給你鋪好。”
林瀲一笑,“那你又為什麼要考科舉、要勤勤懇懇去做官?你就躺平了什麼都不幹,也有人給你鋪好路的啊。”
“我那是作為臣民的責任,讀書人立世的責任,我不是為爭權。”
林瀲失笑,“對,你有責任而我不必有,我要爭權而你不必爭。”
何昱深輕皺著眉,一時沒捋清她的意思,“林瀲,我不明白,這王府就是你的權,將來…無論將來你在哪,你夫君的權就是你的權,你們就是一體的。”
林瀲嗤笑一聲,俯視著他,“那要是我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