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實體綻放出瑩瑩的銀色光芒,像是奪去了日月的光輝,將黑夜映照得彷如白日。
在盛大的光輝之下,實體上的凹凸細節漸漸變得清晰。
一張雙目微闔、恬靜而聖潔的面孔,自上而下,佔據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
天地之間,彷彿已充滿了神性,威迫,和驚人的美麗。
修羅教徒已深深拜俯在地,就連你身後都出現了被這陣“神祇之威”震撼魅惑、納頭便拜的人。
……還真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表演。
你轉動長鐮,將鐮柄狠狠磕在了地上。
一股劇烈的強震以你為中心迅速傳遞開來,瞬息之間,在場諸人無分敵我,已盡數暈厥過去。
除了權華。
權華身處你的保護之下,並未受到這一擊的影響。
那張面孔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巨影倏爾消失,黑暗驟然降臨。
你被這一陣陡然的晝夜轉換激得眯了眯眼睛,但目光仍緊緊盯著前方。
在你身前不遠處,一位黑袍加身、容顏綺麗的男子正穿破黑夜向你走來,緩緩駐步在了距離你丈尺遠的地方。
這是一個雙方都會感到比較舒適的距離。
“好久不見了,九鐮。真是,許久不見了。”來者微笑著與你寒暄,語氣親切,姿態放鬆,彷彿閑話家常。
這就是吞海噬陸,修羅教之主。
也是所有修羅中,你一貫厭惡的那個。
吞海眨了下眼睛,笑眯眯道:“怎地久別見面,就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是誰又惹你生氣了?”
面對他,你連諷刺的表情都懶得做,只冷淡道:“見到你,我難道還要笑嗎?”
吞海吃驚道:“我可是送了你不少禮物。你能這麼快蘇醒,不都是多虧了我嗎?“
你冷笑兩聲,諷道:“送來妄圖吞噬我的‘補品’,還真是多謝你了。”
吞海笑道:“結果是好的,又有何不好?”
你不欲與他饒舌,直接切入了正題:“你的合作者應當告訴過你,權華不能殺。“
吞海竟仰天大笑起來。
你任他狂笑,自顧自繼續道:“現在退去,我不計較。”
吞海的笑聲頓時一滯,陰鷙的目光在你身上一掃而過,又迅速化作懶洋洋的神態,笑盈盈道:“區區人類,食糧而已,誰還真在乎他們的死活?權睿死就死了,又不關我事。”
你稍稍握緊了手中長鐮,冷道:“你自己的性命呢?也不關你事?”
吞海仍神態自若地笑著:“修羅是不死的,九鐮,你忘記了嗎?”
你微微搖頭,道:“是不死的,但可以永遠沉眠。你要試試嗎?”
吞海沉默了一瞬,笑容裡也摻雜了些寒意:“你現在怎敢還如此自負?我立教百年,每日吸納精魂成百上千,或許早就超越了你。”
你不理,只重複了一遍:“所以呢?你要試試嗎?”
吞海已有些掛不住臉上的笑容,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要在這裡與我全力相鬥?你是想再毀一次人世,還是再毀一次黃泉?!”
只在嘴上百般辯駁,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你幹脆地揭破道:“你既然害怕,就老老實實地滾吧。”
吞海呼吸一滯,怒相頓顯,殺氣畢露,僵持片刻之後,卻似強行忍耐了怒火,又掛起和顏悅色的微笑,和聲和氣道:“九鐮,你知道建立修羅教,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
這明顯是在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