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支架一陣震動。
前一秒還閉著眼崩潰的莫珂，瞬間瞪大眼睛，坐直身體撈手機。
【段緒寧：剛到。】
莫珂鬆了口氣，滑了幾下螢幕：【目前情況如何，不然你把手機揣口袋裡，我們通個電話？有啥情況我好趕去營救你。】
【段緒寧：少看點諜戰片。】
莫珂：“……”
誰看諜戰片了。
莫珂重重地按出表情欄，向對方拋了三個黃臉微笑。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開玩笑。
段緒寧垂眸盯著笑臉看了幾秒，不難想象莫珂在寢室抓耳撓腮的樣子。
他笑著回複了句“放心”，垂眸收起手機。
再次抬頭，視線中央是亮著燈的別墅。
段緒寧伸手在庭院大門的智慧門鎖處按了一下拇指。
滴滴，雕花大門應聲而開。
他才走沒幾步，臺階上方的防盜門忽然開了。
提著垃圾的中年婦女抬頭望向他，語氣驚喜：“哎呀，小段怎麼忽然回來啦？正好，燉鍋有剛燉的銀耳雪梨羹，阿姨給你盛一碗去。”
說話的女人叫徐慧君，是段家常年不變的鐘點工，一般晚餐時間來做飯加打掃衛生，不留宿。
“不用，”段緒寧拒絕，走上臺階，“徐阿姨，我爸在家嗎？”
“在，”徐慧君上下點頭，攥著垃圾袋回憶，“不過吃了晚飯就進書房了，一直沒見他出來。剛才我燉好銀耳還去敲門了呢，段先生說他一會兒會吃，讓我先下班。”
段緒寧頷首表示知道了。
徐阿姨從段緒寧高中就在段家幹活了，見到緒寧跟見到自己小孩沒什麼兩樣。
她俯身將手邊的垃圾袋靠在牆角，說什麼也要返回廚房給段緒寧盛一碗銀耳羹。
段緒寧拗不過她，只得妥協。
徐慧君親眼看見他喝了一口，才笑笑準備下班：“喝完把碗放水槽裡，明天阿姨來洗。”
段緒寧點點頭。
徐慧君臨走注意到餐桌的鮮切花水量見底，順手加水後才離開。
客廳陡然安靜，段緒寧攪了攪微黃的銀耳羹，抬眼望向悄無聲息的書房。
書房木門緊閉，彷彿裡頭並無任何人。
徐慧君跟他說話用的正常音量，書房位於樓梯口左邊，或多或少會聽見動靜。
所以……段質安知道他回來了。
一般來說，段緒寧回家，段質安就會第一時間放下手邊的工作出來迎接兒子。愧疚使然，他對待段緒寧總是很熱情。
今天卻如此安靜，那麼刻意的忽視已許久不曾發生過。
思緒回籠，段緒寧不輕不重放下瓷勺，起身走至書房門口，輕叩兩下。
木門透著淡淡的褐色，天然的木紋理一直從頂部蔓延至最底端。
他站在門口，與木門留著適當的距離。
足足過了七八秒，一聲“進”才隔著門框傳到段緒寧耳中。
段緒寧抬手覆上古銅色的門把，吱呀一聲，門剛開啟一條小縫，一股煙草味便迫不及待透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