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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幫我轉告邱雲飛，別動歪……
段質安坐在電腦前, 煙灰缸裡的煙蒂堆起一座小山。
段緒寧面不改色地合上木門，往裡走了幾步。
段質安握住滑鼠點了兩下，掐了煙抬頭, 剛才還一言不發的男人, 現在卻直入主題：“什麼時候開始的。”
段緒寧語氣平淡：“不重要。”
“不能告訴你爸？”段質安站起身，走到窗邊, 扶住窗框將窗戶開到最大, “你都沒有聽過我的意見, 潛意識覺得我會讓你們分開？”
段緒寧眼皮輕輕一抬, 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夜晚蒸騰的熱氣瘋狂湧入室內。
段質安紮上窗簾，他當了二十幾年律師，思路理得比誰都快。
他這話還是給自己留面子了。
段緒寧之所以先前沒讓他知道，不是因為擔心、害怕而隱瞞，而是……無所謂。
無所謂他這個做父親的知不知道, 何時知道, 反正最終都只會有一種結果。
而這個結果……早已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段緒寧沒有說話，沉默地望向站在窗邊的段質安。
今晚的見面, 似乎與他預想中有區別。
段質安習慣兒子的寡言，嘆了口氣, 抬起眼。
職業習慣，段質安看人的眼神總是專注又敏銳：“你決定好了嗎。”
“是, ”段緒寧聲音不重, 語調幹脆, 他說完掃了眼段質安，思忖著補上一句，“沒想瞞你。”
段質安凝視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忽然想起段緒寧小學有段時間每天都睡得很晚。
無論何時, 次臥總是留著一條小縫。大門門鎖扭動的聲音一響，他就會拉開臥室門，從廚房倒一杯熱水放桌上，然後一言不發地去睡覺。
那種舉動就像……在對他說，明天可以早點回來嗎。
段質安轉身，記憶裡才到他腰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比他還要高了。身量挺拔，直立的如同一棵松柏，唯有沉默的性子一如往常。
段質安心裡比誰都清楚，對於這個兒子，他始終是虧欠的。
父子簡短的談話像一片平靜的湖面，但段質安心頭卻始終縈繞著一股無力感，揮之不去。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嘗試了許多次皆無法開口。
段質安垂眼，煙灰缸中的煙蒂被他倒進垃圾桶。
“時間不早了，回學校還是在家睡一晚，回校的話我讓司機送你。”段質安察覺談話應該結束，說著主動拿起手機，剛調出司機的電話。
不怪他下意識反應如此，畢竟就以往而言，段緒寧十次有九次選擇回學校。
段緒寧原地站了兩秒，垂在身側的手摸上口袋手機，突然開口：“明早回吧。”
段質安措手不及，指腹剛點到螢幕，他怎麼也沒料到兒子在明天上課的情況下願意留宿家中。
撥打電話的嘟嘟聲未響起，段質安下意識結束通話，背過手機：“……行，住家裡好，大晚上本來也不方便，那我明早再讓司機送你回去。”
段緒寧假裝沒看見他撥出去的電話，走出書房繼續喝那碗溫熱的銀耳雪梨羹。
過了兩分鐘，段質安也出來了。
他給自己盛了一碗銀耳羹，拉開餐椅坐在段緒寧對面，餘光瞥了兩眼兒子，什麼也沒說。
安靜的屋子內唯有碗勺碰撞的響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