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影像投射回終端螢幕,弗裡斯頓同時檢視了好幾個探頭,“外面的商店店門緊閉,居民都躲在家中,跟我們領隊起爭執的是個穿拉特蘭制服的黎博利,看他身後這群人的架勢,估計不檢查不讓走了。”
“不對勁。”博士敏銳道,他把能隨身帶上的東西都裝進了揹包裡,耳裡塞進耳機,遞給isery另一枚耳機,“我們提前下車。”
他們趁著車隊前方兩撥人正吵得厲害,迂迴從另一側潛入這個怪異、安靜的小鎮。
“注意避開攝像頭和守衛。”博士提醒。
他們翻進一座教堂,站在較高的屋頂,在高處俯瞰整個小鎮。除了街道上奇怪巡邏的戴著兜帽的人員,家家戶戶緊閉門扉,好像在懼怕著什麼,從店鋪的狀態、教堂的入口登記冊記錄來看,這樣的封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初步估計至少有四五天。但他們這一路上從未聽說過拉特蘭戒嚴的訊息,要麼是某個秘密行動,要麼……根本就不是拉特蘭的人。
一聲悽厲的慘叫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車隊那邊的爭執似乎終於有了結果,但這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佩戴拉特蘭標誌的黎博利長官身後的兜帽們摘下了他們遮掩身份的帽子,露出屬於薩卡茲的雙角,他們手上尖銳的刀刃與噴火的法杖沾滿了車隊的血液。
……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即便有些身體健壯、會法術的司機試圖反抗,施展出源石技藝以後卻越來越虛弱,突然身體僵直,最終倒伏在刀刃之下。
isery幾乎下意識就想趕過去幫忙,但博士拉住了他,“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裡被設下了巫術祭壇,任何源石技藝都會迅速抽幹你的生命。”
“可是——”
博士的視線掃過建築群,“如果能夠拆掉祭壇,加上這裡的居民,那還有一拼的力量。”
“事不宜遲,博士,指路吧!”弗裡斯頓說道,他螢幕上的表情變得憤怒。
要找到祭壇核心並不算困難,博士尚在卡茲戴爾時就已經研究過薩卡茲的各類術法規則,而整個小鎮適合藏匿和佈置的中心點位置不多,排查過幾棟可能的建築後,最後只剩整個鎮最中心位置的一座鐘樓。
它安靜佇立在教堂不遠處,從這裡敲響的鐘聲會喚醒這座小鎮的每一個清晨。
頂層某個房間內,紅色挑染的薩卡茲一腳踹上空木箱,嘴裡罵罵咧咧,“真搞不懂為什麼要讓我們帶上這家夥,叛徒就該丟進熔爐裡燒掉——不,那樣太便宜他了,應該丟到東邊雷姆必拓那個什麼卡峽谷裡,再埋上幾百個炸彈,保證連渣都不剩。”
薩卡茲劍士輕輕搖頭,他的聲音要沉穩許多,“你也聽見殿下的話了,,再忍忍,雖然我也不太贊成帶上他,但這畢竟是兩位殿下的命令……”
“嘖,可憐的喪家犬。”手裡捏著的爆彈蠢蠢欲動,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塞回腰包裡,語氣憤憤,“我要是他,早就羞憤自殺了,怎麼會拖到現在?”
薩卡茲劍士的眼神裡露出些同情的神色,但他很快把那點情感壓了下去,“這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情,他生死的權力握在殿下手中。”
“那就跪下來求啊?想死還不簡單?”繼續在原地徘徊,“不行,我實在信不過他,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看守核心。”
“核心不是我們的重點,”劍士繼續耐心勸慰,“而且他會聽我們的,無關他的主觀意願。”
吱呀一聲輕響。博士推開頂層的門扉。
房間中央放出紅色光芒的巫術核心,正在源源不斷汲取著生命,像一團扭曲的心髒,被金屬與源石擠壓,向外釋放出致命的震蕩。
在進入這棟建築以前,博士就取出一支抑制劑提前給isery打上,即便如此,直面巫術核心的能量波,仍然讓薩卡茲身上發燙,灼燒般的疼痛從源石結晶的位置傳開。但沒有更多時間來猶豫了,isery手起刀落,致命的切口綻放在核心上,光芒逐漸淡去,那股壓迫在身體上的巫術沖擊波也逐漸減弱。
從發現到破壞,順利得不可思議。
博士留了個心眼,他蹲下身觀察祭壇附近的痕跡,除了明顯出自鮮血王庭的符號,還有一些新鮮的、劈砍的痕跡,有人在這裡進行過打鬥,而那些刀刃都恰巧偏離了核心。不止他們想要拆除巫術祭壇,也許還有潛在的盟友,但他們毫無例外都失敗了,淪為外面那群薩卡茲的刀下冤魂。
“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這樣做。”一直在牆角沉默的黑影發聲。
“所以你現在又長嘴了?”譏諷笑笑,“我可從沒見過你這麼好心的一面,伊內斯。”
“這是任務,所以我還可以忍受,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們,戰爭已經將薩卡茲,將你們的王扭曲成何種模樣……”卡普裡尼的金瞳閃爍著不明的光,她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的小鎮。
“我們已經下令嚴禁傷害平民。”薩卡茲劍士插話道。
“你我都見過戰爭的真實模樣,你知道這一切最後會演變成什麼,赫德雷。”
“但我們別無選擇,至少他落在我們的手裡還能稍微有一些尊嚴,我不會讓動他的。”
被提到的薩卡茲一臉不屑嘖了一聲,“我還沒淪落到對一個殘缺的俘虜下手的程度,而且他死了,殿下會不高興的——喂!聽到沒,我之所以會大發慈悲放過你,只是因為你還有留下來贖罪的價值,給我好好幹,否則……我會讓你嘗嘗每一寸□□再次被撕裂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