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安便沒再多問,說起其他事來,“剛才爹醒了一會兒,還問起你去哪兒了,我說你買藥去了,爹又說何必浪費那個錢。”
春暖手上提著藥,手指緊了緊,指節泛起青白色,死死把心中的悲傷壓下去。
“你好好照顧爹,我先去廚房。”春暖交代好傅永安,轉身往廚房去了。
廚房裡,春暖先把鍋洗了,拿瓢往鍋裡一瓢一瓢舀滿水,再點燃火,拿著夾子往灶膛裡添柴燒熱水。
火光映著她的臉龐,像是有什麼東西飛進入她的眼睛裡,她眨了眨眼,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來。
傅永安從外面進來,剛好看到春暖在落淚,著急道:“姐姐,你怎麼了?”
春暖抹了一把淚,扯出笑容道:“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有沙子落進眼睛裡了。”
傅永安走上前,拉著她的衣袖道:“在哪兒,我幫你吹吹。”
“左邊……”春暖不好意思說她哭了,只好讓傅永安幫她吹了吹左眼。
吹過之後,傅永安關切地看著她道:“姐姐,眼睛好些沒有?”
春暖忙點了點頭,露出笑臉道:“好多了。”
“那就好。”傅永安也跟著露出笑臉。
春暖伸手愛憐地摸摸他的頭。
沒過多久,熱水終於燒好,春暖用盆子打了熱水洗頭洗澡,然後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春暖把髒衣服收起來,一抬眼看到顧鴻遠的那件石青色披風,腦海裡頓時想起顧鴻遠對她說的話,心裡湧起一片暖意,那個時候,大雨滂沱,她真的覺得很絕望,她太需要那樣的鼓勵了。
春暖抿了一下唇,走過去把顧鴻遠的披風收起來。
隔日春暖就把顧鴻遠的披風洗了,晾幹收起來,打算改日再還給他。
到了夜裡,夜深人靜,春暖躺在床上,清淺的月光從開著的窗戶灑進屋裡,她睡不著,腦海裡全是顧鴻遠跟她說話的樣子……
咔噠一聲,春暖忽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聲響動,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春暖皺了一下眉頭,凝神靜聽,好一會兒也沒再聽到什麼聲響。
就在春暖剛要放鬆下來的時候,房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見一個黑影從外面閃身進了屋裡。
強盜?!
春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個闖進屋裡的身影。
黑影很快就察覺到屋裡有人,他轉頭看過去,剛好與驚恐的春暖四目相對。
銀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芒。
“是你?”春暖認出他來,是上回救了她的那個人。
銀色面具男也認出了春暖,便朝她微點了一下頭,口中“嗯”了一聲。
春暖聞到空氣裡彌散的血腥味兒,她忙從床上坐起身,擔憂地看向銀色面具男道:“你受傷了?”
傷口就在銀色面具男的背上,鮮血正從傷口流出來,打濕了他大半個後背,他靠在門上,微微喘氣。
春暖連忙掀開被子下床,朝銀色面具男走過去幾步,隔著兩三步的距離看著他,試著道:“要不我幫你包紮一下。”
銀色面具男背上的傷口又長又深,他躲進來就是為了尋求幫助,他沒有拒絕春暖的提議,朝春暖點了一下頭。
“我扶你過去。”春暖走上前,扶起銀色面具男的胳膊往床邊走。
一股清甜的味道傳入鼻中,銀色面具男朝春暖看了一眼,她穿著月白色的中衣,面容姣好,此刻桃花眼裡少了一些嫵媚,多了一些關心。
銀色面具男任由春暖把他扶到床邊坐下,又看著她翻箱倒櫃找藥和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