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又叫了。他眨眨眼：“好巧。”
陳憐當然不會說她又忘記吃晚飯。
教室後門並非久留之地，他們就乘了電梯下去。
他問：“你要直接回寢室嗎？”
她張了張嘴，最後說：“我們去操場走走吧。”
操場離教學樓不遠。在路上，他把紙杯遞過來。
“這麼多。”陳憐接來，第一眼是無數簽子，“……我都不知道哪個好吃。”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順理成章花別人家的錢，有點不好意思。
他說：“那你每個都嘗一下，哪個好吃就吃哪個。”
“……那不就，變成你吃我剩下的了麼。”
“沒事。”
這個詞讓她有些心驚肉跳……她現在必須把一切認知都建立在他們能共用一個紙杯的基礎上了。後來拿起一串丸子的時候，她想到如果她只嘗一個，那四捨五入不就……
她心裡一驚。
“最近學習不算忙嗎？”
……她越想壓抑想法，想法就越亂竄：“……過兩天還要去臨東大學比賽。”
“這樣。”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訝，她捂按下半張臉，抬眼看他。她知道他在驚訝什麼，因為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在考試前兩天花時間坐在學校花園的長椅上吃關東煮的。他果然有些猶豫道：“我現在算打擾你了嗎？”
她連忙搖搖頭：“正好餓了，本來就打算去吃夜宵。”
他望著她，笑道：“那就好。”
夜晚的操場是情侶的天堂。觀眾席頂篷的大燈亮著，一圈圈的光線，照亮空氣中的塵埃。他們踏進塑膠跑道，好像跨入一方舞池。人來人往，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繼續咀嚼嘴裡的海帶，停了一下，又低頭開口，“而且這才是談戀愛該有的樣子吧，原本我的……還讓你遷就我。”
“這又不是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他的聲音在晚風裡顯得清晰。
“……我其實知道，每次約著見面就讓你陪我學習，不太好。”
“學習也是一種相處方式。”他說，“我在跟你提交往的時候就想過了。”
“……對不起。”她深呼吸一口氣，“讓你犧牲那麼多。”
他撐著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解。”她心裡“咯噔”一聲，但他又接下去了，“我跟你交往，當然應該先為你的處境考慮。”他想了想，“那你覺得什麼是‘戀愛該有的樣子’？”
陳憐腦子裡突然閃現那對情侶相擁而吻的照片，慌忙搖頭：“就，就這樣。”
他一時語塞。
他最後失笑道：“而且，你之前不是已經說服我了嗎，怕什麼。”
“……？”
“用你的時間管理方法。”他說。
……哦，重要但不緊急。
“那麼容易啊……”她感慨。
“主要是感受到了你的真心。”他哼笑。
她抿起唇，想說什麼，最後低頭淡笑道：“我只是怕你會，不開心？”
他無奈：“我哪裡有那麼容易就不開心。更何況你有理由，我又明白你的個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