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說：“你記得我那時跟你說，我還不懂怎麼對待你嗎。”
她頓住，點頭。
“其實我不知道應該更靠近你，還是應該更多給你一些空間，所以我原本一直在等你邀請我……但昨天我見你似乎有話想說，只是當時沒開口，所以今天才過來找你。”他說，“我不知道這是否符合你戀愛的預想，是否對你來說最好，或者怎樣才能對你更好些，但是，”他停頓一下，“總之我想說，你別想太多，我原本就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能讓你放心下來嗎？”
夜色沉沉。
她感到渾身浸沒在沸騰裡，但吹在胳膊上的風很涼。
“所以，”他說，“你昨天擔心的，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是這件事嗎？”
她頓了下，點點頭。
他揚眉：“還有什麼別的事？”
“……”
“你想讓我亂猜嗎？”他眯眼。
她遲疑了片刻，用竹簽戳戳丸子：“沒有。”
“……那我問了。”她說，“其實也沒什麼事……王朝和，你喜歡我嗎？”
他愣了一下。
身邊有嬉笑聲傳來。是一對男女手挽手經過了他們。
好久。
“不然，”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她，“我為什麼跟你交往。”
她點點頭：“嗯，好了。”
片刻後，他問：“就這樣？”
她又點點頭，辮子鬆鬆地散在肩膀上：“所以，本來就沒什麼事啦。”她補充了一句，“反正，我會一直努力對你好的，會一直給你烤餅幹的。”
他盯著她，正要開口，她又忽然道：“哦，說起來，我跟你講過我媽媽嗎？”
“……沒有。怎麼了？”
“她……嗯，她總是跟我說，我跟別人不一樣，我得早點懂事，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撥著竹簽，眯起眼睛，有些遺忘這句話是從何時開始出現在耳邊的，但好像是某一次超市回來，母親掐住她的肩膀在哭泣，然後她就經常聽到這句話了，“我知道她所謂該做的事，只是她認為對的事，但我還是一直都聽她的話……盡管，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揹著她偷偷跟，朋友出去玩了，但這根本算不上違抗。”
他望著她，最後嘆了口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過現在，”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她想要我做的和我想要做的，已經變成一回事了。”
“這樣。”片刻後，他笑了一下，“那也挺好的，至少找到了前進道路的方向。”
她注視他。是的，沒什麼不好的。
就算她的一切都有來歷，她依然是現在的她，做著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她垂下眼睛。
她全嘗了一遍，也差不多飽了，就把關東煮還回去。
他瞥一眼，笑道：“很喜歡吃蘿蔔和牛肉丸？”
“……嗯。”
他就著她吃過的簽子開始夜宵活動。陳憐默不吭聲旁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