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和。”她悄悄蜷起手指,“跟我在一起,你會感到無聊嗎?”
他笑了:“沒啊。怎麼這麼想。”他的手心溫熱。
“……我做的這些就真的足夠了嗎?”她問。
他想了想:“問題不夠明確,足夠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比如,足夠讓你不跟我分手?”
他看向她,有些驚訝地眨眨眼:“這麼低的目標?”
他這時停下腳步。她也跟著停住了。
當時是午後,陽光融融。他望向她:“我覺得,你也許還有些問題想問我,你不妨想想。可以直接提出來。”
她微微張口,感覺那個人拉住她的手,站在自己面前,時間都停滯了。她發現胸口那一直模模糊糊壓抑著的團塊愈發清晰了,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她搖搖頭說:“沒有。”
他皺眉;“真的嗎?”
她點頭。
他頓了一下,又笑道:“那你完全不用擔心,你做的足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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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響了。競賽班裡同學們呼啦一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陳憐看著膝上型電腦上幾個未完待續的程式碼,估計還要花上好久時間,嘆了口氣,點選儲存後退出,將電腦收進書包。
她邊低頭看手機邊走出後門。
“嗨嘍。”
陳憐愣了一下,抬頭看見王同學站在門口,笑著跟她揮揮手。
“你怎麼在這?”她詫異地看他。他微微歪著腦袋,面色紅潤,只穿白短袖,手臂上掛一件外套。
“我剛剛在跑步。”他說,“路過教學樓,想你好像正好下課了,就過來看看。”
正是晚上八點,窗外已經是夜晚,幾顆星星點綴著。陳憐望著他,感覺剛才做不出的題目都忘記掉了。身後擦過幾個出門的同學,陳憐低頭,稍離開些給他們讓道:“怎麼這麼晚還去跑步。”
“想鍛煉一下。”
陳憐心裡感慨這是什麼不符合當代計算機專業大學生的健康生活,又接著聽見他說一句“籃球已經不讓打了,跑步總行吧,腦子空空還能構思小說”。
她想起上個學期最開始的時候,她捎個水杯去觀看他打籃球。
“你那個傷,”她猶豫著,“什麼時候會好啊?”
“醫生說治不好的。”
她瞪大眼睛,他這時笑著把視線掠過她:“哦,殘廢了,怎麼辦?”
“……真的治不好了?”
“嗯。”
她“啊……”了聲。他漆黑的眼睛重新看向她,慢慢揉搓著手腕。
“那不是很可憐嗎?”她微皺眉。
他彷彿端詳般望著她的表情,然後忍不住笑,提起手:“吃關東煮嗎?”
她才發現他手裡還有個熱乎乎的大紙杯,戳著幾根竹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