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顧鶴庭察覺到她面色不好,伸手去握她手,卻發現手心涼的嚇人,還伴隨著陣陣顫抖,“手怎麼這麼涼?”
“有點冷。”冷玉修解釋道。
她的故作鎮定並沒有逃開顧鶴庭的眼睛,他雙手帶著她的貼到自己胸口,從領口鑽進去,貼在襯衫外,“是不是在緊張?”
溫熱的體溫,暫時緩解了焦躁,冷玉修閉了閉眼,悶聲回答:“是有那麼一點兒。”
進門時,看她一臉鎮定,顧鶴庭還有些許擔心,緊張才是正常反應。他輕笑出聲,完全不像剛才在大堂裡一本正經的模樣,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第一次,難免緊張,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槍帶了麼?”
“帶了。”冷玉修手摸到裙下,槍綁在大腿根處。
“好。”說罷,顧鶴庭從西服的暗袋裡掏出一張紙,遞到她面前,囑咐道:“這張紙你放好了,一會我給你打掩護,書房就在前面拐角過去走到盡頭,巡邏隊我都已經提前支開了。”
冷玉修接過紙,斟酌了一圈發現沒地方藏,最後索性將紙又折了一次,塞進禮服的胸口。她自己渾然不覺,只覺得這處最安全妥當,再抬頭時,才驚覺對面眼神變了味。
“就放那兒啊?”他的語氣輕佻了起來。
“不然放哪兒?”“冷玉修理直氣壯,面頰卻不自覺的紅了,一路向下,連脖子根都透著粉氣。
顧鶴庭揉了揉鼻子,靠近一點,眼睛盯著胸口那處,似是而非,“沒放好,要不,我幫你?”
說罷手便伸了過來,冷玉修眼疾手快,一把拍掉他,捂著胸口抱怨道:“幾時了?還開玩笑?都怪你給我挑的這件禮服,連個藏東西的兜都沒有。”
顧鶴庭眯著眼笑,眼尾炸起花來,“我倒是覺得很襯你,很漂亮,不是麼?”
突如其來的稱贊硬生生壓下冷玉修那點氣焰,她又好氣又好笑,跟只憋了氣的皮球一樣,半晌說不出話。
顧鶴庭看她到底笑了,心中也鬆了口氣,換了副口吻問道:“現在還緊張麼?”
冷玉修這才發覺,被他這麼一折騰,自己好像確實沒剛開始那麼緊張了,她深吸一口氣,撫平胸口起伏,“好多了。”
“玉修。”他又喊她名字,收起玩笑姿態,變得認真起來。
“嗯?”
“謝謝你。”他動了情,眼眸中閃動著柔光,瞳心似霧霾藍海域,深藏於平靜之下,裹挾著數不盡的繾綣,連著周遭空氣都升溫。
“我只是想幫你。”她說,聲音跟著他的目光一起溫柔。
“不是單指這一件事......”顧鶴庭微微俯身,薄唇落於額間,剋制的吻,不摻雜慾念的純潔,隱去了他的聲線。
此時更是無聲勝有聲,只獨尋彼此的心跳。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出現在我貧瘠的生命,也謝謝命運叫我們再次重逢。
從休息室下來,顧鶴庭直接到了一樓會場,他其實很不喜歡這種社交應酬的場面,好在今天這場宴會的主角另有其人。他隆重的介紹完許秋知之後,便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像一頭蟄伏的狼,靜靜觀察著內場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演出時間開始,冷玉修從二樓緩緩下樓,眾人視線聚集過去。不比花澗滿,這裡沒有特製的舞臺,只是在舞池中央空了一塊場地,人群在旁圍了個圈,只留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
她發揮一如既往穩定,絲毫沒有因為緊張情緒影響,許秋知的眼神始終沒有從冷玉修身上移開過,自那日在花澗滿初見,他就起了心思,只是始終不得機會。
所以前幾日,當顧鶴庭說要為他舉辦一場宴會,並邀請花半夏作為演出嘉賓時,許秋知幾乎是一口答應下來。
與此同時,在人群中,還有另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冷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