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庭聳了聳肩,用下巴奴了奴遠處,“喏~他在那兒,你自己同他去說吧。”
慕白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孫玉良正在樓梯旁正對著他招手。他在心中暗自罵顧鶴庭卑鄙,卻只能無可奈何走過去,畢竟顧鶴庭存心挑錯,能挑出一千一萬個錯來,花澗滿明天開始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慕白剛走,何瑞珠臉上就掛不住了,她又想起冷玉修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再看看顧鶴庭別在胸口的胸針,更刺眼了。
分明就是一套的。
“她的項鏈是你送給她的?”大小姐當慣了,受不得委屈,也憋不住脾氣。她承認那個歌女長得是漂亮,可自己也不差,論樣貌,自己不輸她,論家世,更是甩她一大截,何瑞珠不明白,為何顧鶴庭從來不多看自己一眼。
顧鶴庭一臉理所當然,“是啊,怎麼?”
何瑞珠眼眶登時紅了一圈,既委屈又憤怒,“顧鶴庭!你和她,你們......你們怎麼可以......?你太過分了!”
顧鶴庭挑眉,不僅不憐香惜玉,反倒輕笑出聲,“過分?呵!你不會真當自己是我女朋友了吧?”
何瑞珠淚水在打轉,可礙於人多,她只好收斂著,皺著眉頭支吾半天,“你......可你明明每次出席宴會都讓我當女伴的。”
“女伴和女友,差一個字,天壤之別,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女朋友,這話不都是你們何家往外放的麼?”
何瑞珠不可置信瞪著眼前的男人,先前他只是冷淡,卻不曾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他不反對,她就以為他是默許,可眼下這些話說出口,算是徹底斷了她最後的念想。
眼淚終於抑制不住流下。
何瑞珠的反應惹來周遭的目光,顧鶴庭抬起頭掃視一圈,上前一步虛虛攏住女孩肩膀,看起來彷彿是親密的安慰,他俯下身來,臉上仍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在何瑞珠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哭什麼?覺得委屈了?哼,你們何家仗著顧鶴庭女朋友的身份,也沒少拿好處吧?委屈什麼?”
他的話說的很絕,也不合時宜,不過顧鶴庭不在乎,從前不說是覺得沒必要,可如今,很多事情再次有了意義,他身邊的位置,他能給的名分,都只想留給一個人。
顧鶴庭拍了拍何瑞珠的肩膀,直起身子,用雙手撫平西服領子,自自上而下膩了她一眼,“遊戲結束了,何小姐。”
說罷,便要走。
他用輕飄飄的話,毫不留情拆穿何瑞珠最隱秘的心事,自打督軍女朋友的身份傳開來之後,不少商界名流都爭前恐後來巴結何家,原先談不下來的幾單生意,也輕而易舉拿下。
除去對這個男人的喜歡,這樣的身份更是給了何瑞珠極大的滿足感,被眾星捧月的滋味實在美妙。
可她不明白,為什麼顧鶴庭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歌女。
何瑞珠急了,叫住他,“她到底哪兒好?”
哪兒好?顧鶴庭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臉,她膽子小,又喜歡口是心非,自己也說不上來她到底哪兒好,可她的笑,她的淚,她生氣或害羞時漲紅的臉,早就紮進他的心裡,成了烙印。
連想起這個人,嘴角都忍不住要上揚,她好不好,又有什麼所謂。
“我覺得她好,就夠了。”扔下這句,顧鶴庭頭也不回的離開會場。
二樓休息室,冷玉修脫了外套,開始對著鏡子補妝,卻發現自己的手正控制不住的在顫抖。她心想,也許是房間內溫度太低,而自己穿的太少,於是,在屋內轉了個身,準備再次把皮草披上,卻不小心帶倒了桌上的化妝品,撒了一地。
她只好蹲下來默默撿起,剛撿了一半,門就被推開了,顧鶴庭端著一個碟子走了進來。
冷玉修有些意外,直起身,將手中零碎物品放回梳妝臺,問道:“你怎麼來了?”
顧鶴庭將碟子放在桌上,裡面擺著幾個精緻的點心,“怕有人餓肚子,先吃點墊墊,等結束了再回家給你做。”
冷玉修在桌前坐了下來,看著那碟點心,卻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