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離看著那人,似乎覺得有些惱怒,他的臉色很暗,帶著一種暴戾的氣息。
明明有許多話想跟他說,此刻她卻張著嘴巴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生氣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來打擾,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變相的監視,他怎麼能容忍。
可是,她無法忍受,無法忍受他對這個葉畫痴情到如此地步,葉畫都已經是太子的女人了,慕容青離他為什麼還不肯放手,除了驚人的美貌,她並不比葉畫差。
最重要的是,她比葉畫,比這世間的任何人都要愛他。
腳不由自主的朝著他走了過去,她有些害怕的看著他俊美到妖異的面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一定心神,隔著窗戶她低低的喚了他一聲:“皇上。”
“冷思鳶。”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一雙森冷的眼睛近在咫尺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耐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冰冷的話說重重的捶擊著她的心,冷思鳶是她的本名,她的那個混蛋父親就姓冷,淑月只是她的封號而已。
她是他按排在大曆的一個細作,僅此而已,她所有表面上的愚蠢都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個細作,她才能做個真正的細作。
可是她不甘心,她愛他,她不想只做個細作,她還想成為他的女人,她鼓起勇氣道:“皇上,這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慕容青離冷笑一聲:“冷思鳶,記住你的身份,朕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皇上,你不要忘了,葉畫她是裴鳳祈的女人,你不能為了她冒這麼大風險跑到大曆的東宮來。”
“你的話真是越來越多了。”他蹙了蹙墨畫般的眉毛,一雙妖異的琥珀色眼睛在看著她時沒有絲毫感情,冷冷的從嘴裡說了一個字,“滾——”
“青離,我……”
他忽然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緊繃著白到透明的臉,幽深的眼眸陰冷的,鋒利的盯著她:“你的記性不大好,朕記得朕跟你說過,朕的名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叫的。”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讓她感覺到一種死亡的臨近,她知道這位皇帝是殘忍噬血,冷酷暴戾的,她剛剛一時情動忘了自己的身份,又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眼睛裡逼出淚來,求饒道:“屬……屬下再……再不敢了,求……皇上饒……饒……命……”
他鬆開了手,不再看她一看,眼睛裡暗沉沉的沒有一絲光芒:“你可以走了,記住,做好你分內的事,至於她,朕不允許你接近半分。”
“屬下遵命。”
她頹然的轉身而去,一陣冷風吹來,她全身發寒。
她到底是多此一舉了,像他這樣不可一世的帝王是根本不會覺得夜闖東宮是件危險的事。
那一次,她明明有機會殺掉葉畫,可是她猶豫了,也正是那一瞬間的猶豫,她失手了。
她現在真的有些後悔,青離他對葉畫的愛簡直達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一個男人一旦對一個女人動情,那做起事來就會受到許多不必要的牽制,更何況他還是胸懷天下的帝王。
她一直覺得葉畫會成為青離前進路上的絆腳石,終有一天,她要除掉葉畫,這是她能為青離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因為一旦讓青離知道她對葉畫動了殺機,她是再沒有一點活路的。
第二天,葉畫醒來時,總感覺怪怪的,彷彿昨晚有個一雙溫柔的手拂過她的眉心,她的臉,她的唇……
鳳祈,是你嗎?
唉!我真是想多了,你在儷山怎麼可能能回來。
晨起,梳洗完畢,她對鏡理妝,珍珠正站在她身後幫她綰髮,忽然聽到殿外一個哭聲傳來。
“太子妃,太子妃,救救赤蓮,救救赤蓮……”
葉畫一聽是怡寧身邊的宮女芍藥的哭救聲,她愣了愣,自從怡寧失蹤以後,她身邊的宮女都被重新分配到各殿去伺侯,赤蓮和芍藥卻還是留在逐月殿服侍蘭妃。
“芍藥,發生什麼事了?”夙娘疑惑的問道。
“是啊,芍藥,這一大早怎麼哭成這樣了?”紫蘇亦疑惑。
“奴婢要見太子妃,蘭妃說赤蓮下毒害她的腹中胎兒!這會子皇上已經過去了。”
“啪嗒”一聲,珍珠驚愕之下,手裡的梳子掉落在地:“姑娘,這可怎麼辦才好?”
“快,讓芍藥來見我。”
葉畫也是一驚,赤蓮和芍藥是怡寧身邊最得力的宮女,倘若怡寧回來了,赤蓮卻死了,那怡寧豈不是要傷心死。
她問芍藥道:“這會子赤蓮在哪兒?”
芍藥哭道:“她已經被瑞霞帶進暴室審訊,奴婢害怕瑞霞下毒手,就偷偷的跑來稟報太子妃了,還求太子妃救救赤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