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哼一聲:“你還是不肯說,哀家既能救你全家,也能讓你全家死的一個不剩。”
雲英眼睛一跳,身體不由的顫了顫,強撐著道:“太后想怎麼樣便怎麼樣,我還是那句話,桐木人偶不是我做的,我的背後沒有任何人指使。”
太后見威脅不管用,氣的血衝上頭腦,薛嬤嬤彎身一把揪起雲英:“曦妃娘娘,難道你真的要奴婢把雲織姑娘請來?”
“倘若讓我認罪才能放過雲織,那我認罪好了,不過就是一死,我並不在乎。”雲英想開啟薛嬤嬤的手,無奈自己身子嬌弱,薛嬤嬤又生的強壯,拉扯間,太后忽然徹底呆住了。
只見她脖子裡戴著的瓔珞露了出來,這瓔珞看在別人眼裡或許很尋常,可看在她的眼睛裡絕不尋常,她像個木頭一樣呆立在那裡,楞著兩眼盯著那瓔珞上的懸著的一朵紅玉花,花瓣缺了一個小角。
她驀然反應過來,這缺了角的紅玉花是屬於誰的。
她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獨留下薛嬤嬤一個服侍,聲音陡然間變得尖銳起來:“說!洪蓮生是你什麼人?”
雲英怔在那裡,因為她不知道太后是如何識破她身份的,不過瞧著太后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的胸口看,她已然明白了什麼,難道是這瓔珞有問題?
可是這瓔珞並非母親的貼身之物,這瓔珞還是嫂子送給她的,她和雲織一人一個,本來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她心裡喜歡紅色,便自己穿上了這朵紅玉花。
說起這紅玉花倒是母親的,她一直不敢叫母親知道,因為母親不喜歡紅色,就將這朵紅玉花隨意扔了,她一直都很喜歡這朵紅玉花,就偷偷撿了起來,串在瓔珞上從也沒敢讓母親知道。
她的心在這一刻有些慌了,嘴上卻犟道:“什麼洪蓮生,我不認得。”
太后一把扯住她胸前戴著的瓔珞,手指死死捏住那朵紅玉花,恨不能捏碎:“你還想騙哀家?”她恍然冷笑道,“哀家終於明白了,你怎麼能學雲挽照學的那麼像,原來根本不是哀家的功勞,這個世上最瞭解的雲挽照的人不是哀家,而是洪蓮生,她處心積慮的弄出另一個雲挽照來,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叫你來報仇是不是?”
雲英雖然強作鎮定,可太后是多麼老辣的人,早在她的眼睛裡看出了慌張,她冷幽幽道:“當年洪蓮生跳下山崖,人人都以為她摔的屍骨全無,原來不是,她根本沒有死是不是?”
倘若洪蓮生沒死,那當年的滅門案中是不是還不漏網之魚,這個雲英又是誰?度其年齡,難道她是……她的另一個女兒?
太后想的心驚肉跳。
面對太后的接連發問,雲英更加不知道如何回答,太后更加步步緊逼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問道:“你是不是裴微微?”
雲英突然間如墜雲霧,什麼裴微微?她的確叫微微,只是不姓裴,而姓洪。
當年她還太小,有關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告訴她的,她從來不會產生半點懷疑,難道她的父親姓裴?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父親是誰,她問過母親一次,母親動了大怒,從此她再也不敢問。
她茫然的搖頭:“不……我不是什麼裴微微……”
“你還敢抵賴!來人啦,大刑伺侯!”太后沉聲一喝。
薛嬤嬤趕緊道:“可是太后,皇帝那裡……”
太后不想審桐木人偶案竟然審出了意外的結果,她冷嗤一聲,笑的極度嘲諷:“皇帝?皇帝若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能寵她愛她,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除非他連皇家的顏面也不要了,這是多麼大的醜事,皇上掩蓋還來不及。”頓一頓,咬牙森然道,“這洪蓮生不可謂不歹毒,為了報仇真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薛嬤嬤早就想大刑伺侯雲英,一聽太后這樣說,還不可著勁的上了刑。
夾棍,針刺,拔指甲……
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曦妃痛的幾度暈倒,又幾度被水潑醒。
當拔到第三根指甲的時候,忽然有人通傳道:“皇上駕到!”
太后冷笑道:“皇帝來的倒快。”
她心裡自然明白,肯定是皇帝不放心她,特意安插了耳報神在這裡,看來這位皇帝還真是愛上的曦妃,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薛嬤嬤看著被折魔的氣息奄奄,唯有喘氣的雲英心裡有些著慌:“太后,皇上他會不會……”
說話間,皇上一臉震怒之色的衝了進來,一眼看見雲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人扔在地上,身上全是水,水漫延在地,還帶著怵目驚心的血,他的心驟然一痛,俯身扶住了發她,心痛了叫一聲:“英兒……”
雲英費力的睜眼看著他,氣弱弱道:“皇上,你……你終於來了……”
皇帝忽然轉過頭來,聲音裡帶著極大的憤怒和不滿:“太后,你答應過朕不用刑,誰允許你動用私刑了!”
這句話聽在人耳朵裡已是極大的不恭,太后冷笑連連:“皇帝,你可還真是疼愛曦妃啊!今日為了她,竟然訓斥哀家,你若知道她是誰,怕連臉也無處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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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到太后陰三陽四的譏諷,心裡存的那點所謂的仁孝早已拋諸腦後,帶著對太后的所有不滿,他幾乎是暴喝了:“朕是天下之主,想訓斥誰便訓斥誰,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能違背朕的旨意。”
“好一個仁孝雙全的好皇帝。”太后氣的聲音發抖,她伸手指著雲英,聲音裡帶著一種報復的快感,“你知不知道你一心疼愛的曦妃不叫雲英,而叫裴微微,幽—王—之—女-裴—微—微!”說到最後,太后咬牙頓字。
皇帝驟然震呆,耳朵裡嗡的一聲,全身一下子麻木了:“不,你胡說!”
“哀家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問問你的曦妃!”太后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其實她一開始並不確定雲英就是裴微微,可是當她接連而三說到裴微微時,雲英眼裡的那種驚恐是顯而易見的,她雖然沒有招供一個字,可她的眼睛早已出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