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畫有一種被人拆穿的感覺,她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睜著一對朦朧的眼睛看著他道:“師父,我都睡著了,你剛說什麼。”
薛痕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到現在還裝。”
葉畫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師父,徒兒會裝也是跟你學的,你……”
她想問他為何要戴著人皮面具,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嘴上依舊含著一縷笑,那笑容有些靦腆,映在她的臉上倒如含羞待放的嬌美花骨朵兒一般,他微微一怔,稍傾,調整了一下坐姿以掩鉓內心的砰然跳動。
“小畫,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要戴著人皮面具?”
“嗯。”
他微微一頓,垂下頭下默然想了片刻,抬眸看她時,眼裡卻繞著濃得化不開的情緒:“小畫,倘若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如何?”
葉畫對他的答非所問已經習慣,她搖搖頭道:“你永遠都是我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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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有一天,你愛的人死在了我的手裡呢?”
“師父,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不會的,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撩一撩垂落下的銀髮,聲音變得有些冷:“如果,我是說如果。”
葉畫堅定的搖搖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師父,沒有如果,你不要給我這樣一個如果好不好?”
他再度沉默,沒有回答她的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沉悶起來。
他“哦”了一聲道:“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為何戴著人皮面具。”
葉畫眼睛裡閃過一道微微光芒,心裡的好奇再度被他勾了上來:“師父,這是為何?”
他的手從下頜骨處慢慢向上略過,直略至眉心,靜了幾秒,淡聲道:“因為……我喜歡。”
“……呃。”
葉畫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心裡不太得勁,好在她一向鎮定慣了,況且也是經歷生死的人,很容易就看開了,不過一會,她的心便平靜了下去,隨著馬車顛簸,她這下真的睡著了。
就這樣,三天過後,他們終於顛簸到了帝都,薛痕當然不可能和葉畫去皇宮,他帶著嶽朝陽去了帝都東南角的一處僻靜的宅子裡安頓好了,然後又讓馬車將葉畫和小貂兒送回了皇宮。
嶽朝陽雖然捨不得葉畫,不過想著葉畫會時時來看他和師父,還答應他要將葉桉帶來,他一顆依依不捨的心頓時化作了滿腹期待。
當葉畫離開之後,一個修身的身影在薛痕面前一閃而過,那人臉上帶著笑容,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薛痕和嶽朝陽,笑道:“阿漫,朝陽,你們終於回來了。”
嶽朝陽甚為親熱的往景子歸身上一撲:“子歸叔叔……”
景子歸一把抱住嶽朝陽原地打了幾個圈圈,逗得嶽朝陽哈哈大笑。
“好了,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薛痕打斷道。
景子歸放下嶽朝陽,目光誠摯的看著薛痕:“阿漫,你肯回來我很高興。”
“我若不回來,怕子歸你又要跑到梅林去。”
“那肯定要去啊!”景子歸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將手搭在薛痕的肩上,一邊走一邊笑道,“你可不知道,家裡人這會子都埋怨上裴鳳祈了,說他一回來就把他們的掌上明珠拐的無影無蹤,我衡姑姑每每思念囡囡便會落淚,害得我祖父祖母恨不能立馬去找裴鳳祈要回囡囡,好在,你終於想通了,肯帶著囡囡回來了。”
薛痕若有所思的嘆息一聲,其實,他並不想回來,他想或許此生再不能擁有那樣美好的日子了。
他,小畫,朝陽,他們一家三口安安靜靜的生活在梅林,沒有權利紛爭,沒有陰謀算計,有的只是彼此。
“阿漫,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累,對了,康王的事你查清楚了沒?”
景子歸眉頭一蹙:“這件事倒挺棘手,因為康王他自己承認了,不過裴鳳祈和囡囡一前一後緊跟著都回來了,他們兩個一定會想辦法保住康王,你可不知道,裴頊聽聞此事,連未來的岳父北燕皇帝也不見了,這會子正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眼看著就要到了。”
薛痕並沒有就這件事再說什麼,反而突然問了一句:“子歸,你可知道小畫和裴頊是什麼關係?”
“他們能有什麼關係,就是一對結義兄妹。”
薛痕垂眸想了想,喃喃自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