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與景子歸長談的時候,葉畫已經趕到了皇宮,當有人向裴鳳祈通報說太子妃回來了,他心裡開出一朵歡喜的花來,他幾乎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他的畫兒這麼快就緊隨他的步伐回來了。
他快步走出東宮,剛走至門口,就看到一個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她手裡還抱著一隻赤色的小貂兒。
四十七天,整個四十七天零六個時辰,他們沒有見到彼此,可他們的心從來也沒有分離過。
其實,他的心裡不是不在意,他很在意,所以他痛苦的夜不成寐,因為他沒有辦法阻止畫兒留在梅林。
“畫兒……”
“鳳祈……”
兩個人一下愣在那裡,彼此凝望,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短短的四十七天,她竟然長高了,更顯風姿飄逸,絕世出塵。
也只短短的四十七天,他竟然又瘦了,人也憔悴了許多,一雙眼睛卻沒有變,溫暖如初。
風過,白色柳絮紛紛飄落,落在兩人髮間,眉心,羽睫,他唇角微微一勾,勾出一個比這白色柳絮還要柔軟的笑來。
他快步走向她,一身月白長衫像雲堆雪做一般,襯著他蒼白的肌膚,讓他整個人自帶著一種難以描繪純淨氣質,而他的笑,柔成這春風,溫柔的可以包容下她的一切。
終於兩個人走到一起,她手輕輕一鬆,小貂兒跳了下來。
她望著他,細細描繪他的眉眼,在他耳邊低低嘆道:“鳳祈,你怎麼瘦了這麼許多,都怨我,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他將手放在她的唇邊,然後一把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畫兒,你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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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帶著悠長嘆息,亦帶著深深眷戀。
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是有好久,她都沒有這樣與他相近了。
一片梅林,天各一方,唯有一隻信鴿互訴衷腸,一種想思,相處閒愁……
兩個人能這樣彼此相擁,很暖很暖。
“唧唧……”小貂兒很不滿的繞的葉畫和裴鳳祈腳下打轉轉,它很想分開他們兩個,又害怕主人會生氣,所以只能打轉。
“姑娘……”
夙娘和珍珠未能跟葉畫上得玉莽山,這一回聽說葉畫回來,兩個人歡喜的跑了出來,正看到這一幕,兩個人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趕緊悄悄的退下了。
天邊籠起一層輕薄的晚霞,和著夕陽映照著西邊,那樣的紅,那樣的麗。
很快,他們便將小貂兒交給珍珠,然後攜手去拜見皇帝。
一到勤德殿,吳長老遠的就迎了上來,趕緊行了禮,就去寢殿通傳,皇帝一聽太子和葉畫回來了,心中的憤怒和痛苦在瞬間消減了些,立刻宣了二人進殿。
當葉畫和裴鳳祈邁入寢殿的一瞬間,就聞到一味暖暖的似有若無的香氣,那香氣似乎還帶著某種藥味,這藥味輕到裴鳳祈根本聞不出來,也只有葉畫的鼻子被薛痕訓練的分外靈敏,她現在可以辨出幾百餘種味道來,所以一進殿,她就覺得這味道不對。
雖是傍晚,但外面的天色很亮,而寢殿裡卻昏暗難明,因為寢殿內處處拉著青紗帷幔,將外面的亮光隔擋開來,雖然屋裡很暖,卻給人一種陰幽的感覺。
有宮人掀開一排珠簾,葉畫和裴鳳祈走了進去,就看見皇帝正斜倚在暖榻上,見他二人進去,皇帝坐直了身體,笑看著二人道:“祈兒,畫兒,朕近日甚為相念你們,你們可回來了。”
“兒臣臣媳)拜見父皇。”二人雙雙行禮。
皇帝擺了擺手:“快,快起來。”
皇帝說話時,氣息有些不穩,臉色發黃,眼睛周圍更是泛著一種疲累的黑圈,嘴唇也脫水失了顏,讓他整個人顯得枯敗了許多。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從前是何等的銳利,而此刻卻染了混濁之色,看著葉畫和裴鳳祈時候,雖然臉上掛著笑,眼睛裡的光卻像死了大半,沒有什麼神采。
“皇上,臣妾……”一個嬌媚入骨的聲音傳來,只見曦妃端了一碗熬的濃濃的羹湯進來,湯還冒著熱氣,熱氣打在她臉上,落下一層薄薄的細珠。
她話未說話,見到葉畫和裴鳳祈時神情有那麼一瞬的愕然,心裡暗想:這個吳長,當真辦事不力,連裴鳳祈和葉畫在都沒有事先通知她一聲,看來,她根本沒有收買得了吳長這個千年老狐狸。
她立刻放下燙羹,與裴鳳祈和葉畫彼此施了禮。
雲英略蹙了眉尖,臉上帶著一絲清愁,淡淡一笑道:“太子,太子妃,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裴鳳祈沒有說話,葉畫回以一笑道:“將近兩個月了,也不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