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在屋內薛痕眼裡更添悲哀,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邁向嶽朝陽的屋中,因為子歸來的突然,他只有用安神香讓她睡了。
她正趴在那裡,臉朝右邊睡的香甜,燭光下,她的臉更添一種朦朧的美,她的美真真正正如天上遙不可及的明月,亦如秋日清晨凝結於花瓣上的清澈露珠,純淨而清冷,美人如斯,換作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都會為之心跳的。
尤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的發上簪著一支海棠髮簪,其實那支海棠簪簪在她發上很美很美。
再見她時,她一身單薄白色衣衫,赤著雙足驚惶如小鹿一般被慕容青離控制在懷裡,他若真與慕容青離殊死一斗,未必不能救出她,可他並沒有救她,那時,他認為,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充其量是個不可多得美人而已。
直到,他夜闖葉府去刺殺趙昀,她救了他時,他的心才為之一動。
此後,他與她的糾葛越來越深,深到牽扯到幾條人命。
她的血,她的人,他都想要。
彎身輕輕的抱起了她,她的身子好暖好暖,也好軟好軟,他額前垂落的一絲白髮不小心落在她的臉上,她似乎有些癢,皺了皺眉頭,皺了皺小鼻子,伸手揮了揮想拂開這惱人的髮絲,他輕輕一笑。
小畫,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一天,我一定會拼力把你從慕容青離那裡救回來。
葉畫醒來的第二天,竟是個大好天氣,日上三竿,太陽可以曬屁股了。
她雖然有些貪睡,但從來不曾睡到這麼晚,她坐了起來,兩手縷過睡的散亂的發,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昨晚睡覺時,有一雙幽涼涼的手拂過她的頭髮,拂過她的臉頰。
正想著,嶽朝陽已經端了一個盤子走了過來,盤裡放著一碗熬的很稠的血糯紅棗粥,他笑嘻嘻道:“師姐,你終於醒啦,趕緊洗洗臉來吃早飯,這粥熬的可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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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一些日子沒見,你倒益發的能幹了,連粥也會熬了。”葉畫一邊說話,一邊披了衣服起身。
嶽朝陽皺著一張小臉,將盤子放在桌上,頗為幽怨的看著葉畫道:“這哪裡我熬的啊,是師父幫你熬的,從前怎麼不見師父給我熬這麼香噴噴的粥,害得我一直以為師父不會做飯。”頓一頓,自嘆自說道,“想不到,師父竟然這麼賢慧。”
葉畫只笑了笑,就忙著洗漱去了,在這裡沒有在皇宮那麼多的繁瑣規矩,連頭髮也不用梳的那麼繁複,只簡單的用花簪綰了一個發鬏在頭頂,倒顯得她像個真正的小姑娘似的,帶上了幾分俏皮之色。
葉畫在吃早飯的時候,嶽朝陽就託著兩個腮幫子看著,又笑道:“今日可是沾了師姐的光,頭一次吃到師父熬的粥呢,師姐,怎麼樣,是不是很香甜。”
葉畫點頭道:“很香甜。”
“我第一次吃師父熬的粥很激動呢,師姐,你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激動?”
葉畫再點頭道:“一樣激動。”
嶽朝陽歡喜而又得意的笑道:“我就說師姐跟我想的一樣,溝通起來毫無代溝,不像那位大哥哥。”說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葉畫道又繼續問道,“師姐,如今這梅林有師父,有你,有我,是不是感覺到連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呃”葉畫將含在嘴裡的最後一口粥吞嚥了下去,嘴角扯出乾乾一笑道,“圓滿。”
說完,又夾了一塊紅豆糕送入嘴裡。
嶽朝陽更加歡喜,又悄悄兒的湊到葉畫耳朵邊問道:“師姐,春藥是什麼啊?”
“……噗……”一口紅豆糕嗆入喉嚨,葉畫咳了兩聲,嶽朝陽趕緊乖順的倒了一杯水給她,她喝了水縷縷胸口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你走了,我想趁著師父不在出去尋你,我問別人有沒有見過一個天仙似的姐姐,那人指了一個建的富麗堂皇的大房子,那人說什麼是青樓……”
他喝了一口水,眼睛裡充滿新奇的光,更加是明亮。
“師姐,我告訴你哦,那個地方真的太熱鬧啦,有許多的男男女女,不過我對那些男男女女都沒興趣,只一心想找師姐你,哪曉得根本沒找到師姐你,倒看見一對男女摟抱在一處,那男的說自己不行了,那女的說來點春藥就厲害了,我就奇了怪了,這天下什麼樣的藥我不知道,竟沒聽說過什麼春藥。”
“……呃。”葉畫呆了一呆,看著小師弟充滿求知慾的眼睛,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她吞吞吐吐道,“春藥啊……春藥就是……”
“嶽朝陽,這點知識都不懂,還要麻煩你師姐,自己查藥典去。”一個沉冷的聲音傳來,頓時震的嶽朝陽一抖。
“師父,有那麼多藥典,到底要查哪一本啊,況且每本那麼厚,查起來好麻煩,師姐知道啊,她正要告訴我答案呢。”
嶽朝陽討好似的衝著薛痕笑了笑,一雙明亮的眼睛閃動著可愛的光澤,那笑也可愛至極,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想捏一把,又轉頭朝著葉畫綻放出一個笑臉來,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師姐,我給你一個在師父面前證明自己醫藥知識很豐富的機會,你來說說,春藥是什麼?”
葉畫看著他笑的一臉的天真無邪,倒不忍心拒絕他,正要說話,薛痕一個箭步跨到嶽朝陽身邊,揪住他寶藍色衣領道:“嶽—朝—陽,你竟學會偷懶了。”
嶽朝陽委屈的看著薛痕,一雙晶亮的眼睛眨眨巴,氣弱弱道:“可是師父,明明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為什麼還要費事的去查什麼藥典?”
薛痕語重心長道:“朝陽,為師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能將藥典倒背如流了,如今你卻連查也懶的查……”嗐了一口氣又道,“看來為師管你管的實在太寬了,你回去將所有藥典謄寫一遍。”
“啊?”
“當然……謄不出來也不要緊,實在不行的話……”
“師父,我謄不出來,謄不出來啦。”
“嗯,那你就全部給我默出來,當然……默不出來也不要緊,但終歸要做一樣,實在不行的話,你像為師當年一樣,倒背出來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