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太奶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豈會因為這點事就氣病的,你安心去景家。”太皇太后拍了拍葉畫的手道,“你若不能安心,小祈回來才真的該心疼你了。”
“好,那小畫就送太奶奶上了轎輦再去外公外婆家。”
“不,太奶奶,我不要回宮,我要留下來服侍母親,母親身子越來越不好,作為子女該敬孝道……”
葉瑤池生怕被太皇太后強行押回宮,心裡更加害怕起來,這是她所有自尊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查出她早非完璧,並且還懷了別人的野種,那她還如何臉面能活下去,她就算有再大的定力,此刻也定不住了,她急的往門外求救似奔跑而去,“母親,母親,你幫幫瑤兒……”
太皇太后見她方寸大失的模樣,不由的長長嘆息一聲:“所謂做賊心虛莫過於此。”
溫安公主一見到葉瑤池的聲音就知道不好,也顧不得太皇太后在此,強行就衝進了屋,一把拉住慌亂的葉瑤池,撲通一下跪倒在太皇太后面前,眼裡已經垂下了眼淚。
“祖母,皇兄以仁孝治天下,如今孫女命不久矣,難道還不能讓瑤兒留下來照顧孫女?”
說完,兩隻眼睛豆子似的盯著葉畫又質問道:“葉畫,你明明能請回神醫薛痕,為何一再推辭,你分明是想讓我這個嫡母死!你這是大不孝,這也就罷了,你不僅想讓我死,還想讓仙兒,瑤兒全都死,你根本就是個毒婦!”
葉畫見溫安公主不僅搬出了皇上,還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將禍水引到她身上,她冷笑一聲乾脆直接挑開來說。
“公主,你這樣的話我當不起,一來二姐姐的事與我能不能請回神醫薛痕毫不相干,二來能請回神醫為鳳祈治病實在是機緣巧合之事,想再請到神醫,我葉畫自認為還沒有這個能力,別說公主你命不久矣,就算是我葉畫命不久矣也沒有辦法想請到神醫就能請到,我勸公主你還是打消了這份念頭,更不要以此為藉口,給我扣上什麼大不孝,毒婦之類的罪名!”
“你——”溫安公主氣的臉上肌肉直抽。
太皇太后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越來越冷峻深沉,她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種不怒之威的語氣。
“今日是回門之日,不管是小畫還是瑤池都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回去,沒有留在孃家的理,溫……”
太皇太后忽然滯了滯,似乎在努力想什麼,“哦”了一聲,想起來道,“溫安你切莫再鬧,孝道要盡,規矩也要守,等明日再讓瑤池回來盡孝道也不遲,你何苦執意強留,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這個老婆子親自去把皇帝請到葉府來,讓他告訴你什麼叫規矩!”
太皇太后此番話說的慢,卻語氣極重,壓得溫安公主當時就癱軟了下來。
葉賦本還忙著在外準備回門宴,早有小廝回報說出了事,當時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即至他趕來時,聽趙良萍的言語譏諷,勾起那晚之事,心下惶恐不已,肯定是自己的女兒和別的男人苟且的事被人當眾揭露了。
“公主,來了,陳御醫來了……”水桃飛腿來報,她本急著命人去尋御醫,偏偏陳御醫來請平安脈。
溫安公主黔驢技盡,孤注一擲的將所有的希望都賭在葉畫撒了謊,她一心認定葉瑤池來了葵水,不可能會懷孕,一見陳御醫,彷彿得了救星一般:“快,快讓陳御醫進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那個陳御醫能說出什麼花樣來!”太皇太后怒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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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就見陳御醫唯唯諾諾的跑了進來,本來溫安公主就不甚瞧得上他的醫術,又有太皇太后在,他感覺自己已經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了,怨只怨他不該這時候跑到葉府來請這平安脈,這會子真是如置炭火一般。
葉瑤池一見陳御醫向她走來,彷彿見到鬼似的悚然大驚,她想逃卻無路可逃。
很快,陳御醫戰戰兢兢的探了她的脈相,嚇得骨寒毛豎,很明顯葉瑤池懷了不該懷的孕。
“陳御醫,你要據實回報,勤王妃是不是病了?”溫安公主眼裡冒出森森冷意,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太皇太后語氣倒還算平和一些:“陳御醫,你可診清楚了?”
“……呃”陳御醫根本不知如何回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若實話實話,溫安公主心狠手辣還不殺了他,他若說了假話,那就欺騙了太皇太后,況且懷孕這種事根本瞞不住,只要隨便找個有點醫術的大夫都能診的出來,到時皇帝治他一個欺瞞之罪,那也是一個死。
左是死,右是死,他自嚇自的兩眼一翻,暈倒當場。
陳御醫一暈,就如一個晴天霹靂打的溫安公主腦中一片空白,陳御醫竟能嚇暈過去,肯定是葉瑤池真的懷了身孕。
太皇太后胸中瞭然,哪裡還肯再耽擱,立吩咐裴鳳息將葉瑤池帶回宮中,葉畫親自送了太皇太后上了轎輦,方跟老太太和葉賦告辭去了景府。
葉桉不捨得葉畫,求了寧氏,跟著葉畫一起去了景府。
老太太和葉賦因為葉瑤池的事早已陷入恐慌,即使葉家出了一個太子妃,也架不住葉瑤池這樣的醜事,給皇室蒙羞是多麼大的罪名,到時一旦皇帝動了雷霆之怒,葉家危矣!
二人將希望寄託於葉畫,只想著她能在太皇太后和皇帝跟前替葉家說幾句好話,這樣興許犧牲的只有葉瑤池一人,可有太皇太后在,他們並不敢多說。
待太皇太后和葉畫的轎輦一前一後走了之後,葉賦才敢腆著一張老臉,趕緊隨後跟去了景府想讓景娘好好跟葉畫說情。
一趟好好的回門宴戛然而止。弄得不歡不散,當太皇太后和葉畫一走,陳御醫為葉瑤池診脈被嚇暈之事就如油鍋裡濺了水炸開了鍋,種種傳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態迅速襲捲整個葉府,一時間閒言碎語傳的沸沸揚揚。
溫安公主已被徹底擊垮,她不願去求葉畫,唯有以自己的命去求皇帝網開一面,葉府倒不倒黴她早已不在乎,她只是想維護女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