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葉瑤池心裡在有千般不願萬般屈辱,也只得乖乖的坐了下來,葉畫以指探她脈像,表情越來越凝重。
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溫安公主雖然篤定葉瑤池是來了葵水,不可能懷孕,可看到葉畫的神情,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哆嗦起來。
過了一會兒,葉畫診完脈,也不說話,只湊到太皇太后耳邊說了一句,太皇太后滿面慈祥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她從來都是寬和待人,尤其是對待這些小輩,她更加寬和,除了重大原則問題,小輩們犯了錯誤,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葉瑤池的行徑已經徹底將她的道德底限打破了。
眾人一見太皇太后變了臉,紛紛開始猜疑,溫安公主更是抖的牙齒作響,葉瑤池的心裡也開始打起鼓來,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會懷有身孕,來了葵水就足以證明不會懷孕,肯定是葉畫故意在太皇太后面前陷害她。
老太太一張老臉羞憤的通紅,她心知不好,可也不敢十分確定,只求解似的看著葉畫,葉畫嘆息一聲,衝著老太太無聲且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太太心裡咯噔一下,心中瞭然,葉瑤池果然是懷有身孕了。
趙良萍和葉琇心裡都竊笑一聲,趙良萍素來都是見不得人好的性子,不管誰倒黴,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她都會覺得快意。
似乎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葉桉只乖乖的依偎在寧氏身邊,也不敢多問多說,其實她根本一點兒也不明白二姐姐究竟怎麼了。
葉仙樂未經男女之情,於懷孕這等事上也不懂,並不知道葉瑤池會懷有身孕,見大家一副嚴肅的樣子,十分耐不住性子就問道:“七妹妹,我二姐姐到底是怎麼了,你這麼掩掩藏藏的做什麼?有什麼話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就是。”
突然“啪”的一聲,溫安公主想喝口茶平復平復心情,一時手抖的沒拿住,茶盞打翻在地,水桃唬的趕緊上前來收拾。
太皇太后早已昏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痛惜之意,失神片刻,她凝神看向裴鳳息,衝他招了招手道:“小息,你過來,太奶奶有幾句話要問你。”說完,目色凝重的看了看餘下眾人道,“你們且退下,小畫和瑤池留下來。”
“祖母……”溫安公主生怕葉瑤池單獨留下會遭了葉畫的暗算和欺負,她坐在那裡半點也不想移步子,看著太皇太后又道,“你千萬不要輕易聽信旁人的話,有些人心如蛇蠍一般……”
“我雖老,心卻沒瞎,你不必擔心。”太皇太后語氣沉冷道。
溫安公主再不敢說,不甘的和老太太一行人等一起行禮,暫時退了下去,心裡七下八下跳個不停,一心想著肯定是葉畫搗鬼,她與瑤兒素來不睦,她的話肯定半點也不能相信。
更何況葉畫到底會不會醫術還有待商榷,太皇太后怎麼就能相信她的話。
瑤兒絕不會騙她,她說來了小日子,就是來了小日子,所以根本不可能懷孕,她拼力掩飾自己的慌張和心虛,趕緊吩咐水桃去另找御醫,以駁斥葉畫之言。
一時,偌大的廳堂裡安靜下來。
太皇太后也不避諱,直接問裴鳳息道:“小息,太奶奶問你,你和瑤池是不是在婚前就有了夫妻之實?”
葉瑤池突然心臟猛地收縮一下,絞的她連著肝臟一起疼了起來,一種巨大的屈辱感讓她死死的咬住了唇,手上的帕子也幾乎被她擰的要撕破。
只聽裴鳳息很肯定的搖頭道:“太奶奶,鳳息與葉瑤池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鳳息與她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太皇太后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她不無痛惜哀傷又憤怒的對著葉瑤池道:“瑤池,你跟太奶奶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葉瑤池滿臉惶恐,可她依然堅信自己沒有懷孕,她伸手指著葉畫,再顧不得形象咬牙切齒道:“葉畫,你血口噴人,我明明還有葵水在身,怎麼可能會有身孕?”
葉畫淡淡問道:“二姐姐,這次葵水是不是量少,且顏色很淡,與從前來葵水時並不一樣?”
葉瑤池心裡一抖,心慌意亂,葉畫說的不錯,難道她真的懷孕了,她驚恐的瞪著她心裡早已虛的沒有反抗之力,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明明就和從前一樣……一樣的……”
葉畫冷笑道:“姐姐根本不是來了葵水,有很少一部份女子在有孕初期的確會出現來葵水的假象,這不過是一種自然反應罷了,我剛剛瞧了姐姐的脈像,姐姐,你確實有喜了,只是胎像有些不穩,姐姐該好好保護身子才是。”
“不——”葉瑤池身子一抖,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袖子一拂,帶倒了旁邊案几的茶杯。
她心裡早已五內俱焚,磨牙鑿齒,眼睛驟然瞪的老大,盯著葉畫道,“太皇太后,鳳息,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與我素來有仇,必定是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葉瑤池清清……”說到此,就有些難以為繼,一咬牙一跺腳道,“我葉瑤池清清白白,絕不是旁人能誣衊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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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鳳息對葉瑤池本就無感,所以她的痛苦在他這裡得不到半點回應,他只冷著臉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詞。
太皇太后聞言不由皺緊了眉頭,她語氣沉沉道:“這件事自然不能由小畫一個人說了算,我自所以只留下你們三個,就是想全了皇家體面。”定一定,她昏暗的眸光突然崩射出一抹銳光,看著葉瑤池道,“瑤池啊!太奶奶當然會叫你心服口服,斷不可能讓旁人誣衊了你,你這就跟我回宮,宮裡那麼多御醫,診個喜脈並非難事,相信很快就可以證明小畫她究竟有沒有誣衊你!”
“不……不……”
葉瑤池驚恐的花枝亂顫,她知道葉畫一向不打無把握之戰,看來她果然懷孕了,她嚇破了膽子似的步步後退,差點跌倒在地,她不能回宮,一旦回宮查明她果然懷有身孕,那她就成了徹徹底底的蕩婦。
她是毓質名門,冰靖玉潔的芳華郡主,不是那種無恥而淫蕩的骯髒女人。
“小息,速帶她回宮!”太皇太后站起身來就要走,她又氣又恨,行動間就有些顫顫巍巍。
“太奶奶……”葉畫喚了一聲,趕緊扶住了她,勸慰道,“你不要生氣,你答應過小畫要小畫天天去陪你,若氣病了,小畫又該心疼了。”
太皇太后滿目是痛意看著葉畫道,“小畫,太奶奶不能陪你去景家了,不過聽聞景家素來最疼惜女孩兒,他們見了你自然歡喜不已,斷不會給你臉子瞧的。”
“太奶奶……”葉畫心裡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