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裴鳳祈就離開了葉畫去了居凌關,知道的人都以為裴鳳祈是為了軍情大事不得不領兵出征,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裴鳳祈對葉畫不過是圖一時新鮮,新婚第二天,就把葉畫當個馬棚風似的棄了。
那一天,天上地下的兩場婚禮到現在都刺的她心在痙攣,如今可好,她和裴鳳息夫妻雙雙把家還,葉畫卻只能一個人回門。
痛快!這才叫個痛快。
痛快之餘,又覺得自己已經窮極悲哀。
想當初,那樣一個溫柔賢淑,名滿帝都的第一才女葉瑤池,何時變成這樣自怨自艾,懦弱可悲且心思惡毒的葉瑤池了。
都是葉畫,將她所有的好都比了下去,還搶走了她心愛的男人,逼的她一步步跌入泥地,把自己變成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女人。
咬咬牙,她怨氣沖天的看了一眼裴鳳息,裴鳳息只管閉眼睡覺,也不管她。
打小,他就不喜歡這個表妹,活的一點兒也不真實,像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很在意別人眼光,恨不得讓全天下都誇讚她好。
比起蟬兒,葉瑤兒根本連蟬兒的一根睫毛都不如,不!她根本不配與蟬兒相比,還有那個溫安公主,他從來都不喜歡這個霸道囂張,趨炎附勢的姑姑,若不是她,母妃當年不會受到那樣的侮辱,蟬兒當初也不會誤會他,想想他心裡又酸又痛。
這就樣,兩個人各懷心思,很快便到了葉府。
葉賦雖然對勤王的表現很不滿意,可也還是帶著葉光略,葉光霽一起來到門口相迎,畢竟勤王是皇子,身份尊貴。
看到這一對,葉賦又想到葉畫和太子,心內就有些悶悶之感,雖然太子的離開是迫不得已,可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內情,到時溫安公主還不知道找什麼話來排揎囡囡。
秀妍扶了葉瑤池下車,因為裴鳳息腿腳沒好,行走不便,葉光略便上前去攙扶,裴鳳息下車後大家彼此行了禮,葉賦便請他入了府內。
葉賦細瞧了葉瑤池兩眼,幾日未見,她更顯憔悴,青灰的眼皮,厚重的眼袋,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木木呆呆,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秀外慧中,才貌無雙的女兒。
女人是花,需要男人的澆灌才能盛開的美豔,看來裴風息對他的女兒一點兒也不好,一股悶氣積在心頭不得發出來,葉賦更覺得突然一陣胸口痛。
裴鳳息倒是淡定的很,對什麼都無知無覺的,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只將一臉張端正到一個禮貌的樣子就行,連對長輩那種尊重的笑也是僵硬的。
在朝中,他裴鳳息從來不結黨營私,也不跟任何大臣儲存特別親近的關係,所以他對葉賦這個丞相也沒必要表示出特別的親和之意,情面上能過的得去就行了。
二人來到松福院拜見老太太,老太太一見葉瑤池臉上便已明瞭,葉瑤池在勤王府的日子肯定一點不好過,今日太子不能陪葉畫來,本來心裡就有些不大自在,又見裴鳳息形容間懶懶的,她也只做了表面功夫,聊以塞責。
而此時的牡丹苑,溫安公主正臉色陰沉的問話。
一起跟葉瑤池去勤王府的乳母李嬤嬤正跪於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這幾日葉瑤池所受的苦一股惱的倒了出來。
“公主,姑娘她實在可憐,新婚之夜,勤王叫她守了一夜的空房,這也就罷了,就連勤王府裡的下人也敢給姑娘臉子瞧,奴婢不服,去找勤王說理,結果還被府裡一個夭夭嬌嬌的狐媚子丫頭指臉罵了一通,說什麼勤王身子骨不好,任何人都不見,叫我們葉府的人有眼色些。”
溫安公主氣的將桌子一拍,咬牙問道:“難道你就沒跟他們提到本宮!”
“哎喲,不提還好,一提勤王府的人更有話說了,說勤王府只認勤王,不認什麼公主不公主的。”
“放肆!”溫安公主將手裡的茶盞擲碎在地,“好個勤王,本宮到底還算是他的姑姑,他竟連半點顏也不給。”
“公主你消消氣,所幸定妃對姑娘很不錯。”李嬤嬤一見溫安公主動了大怒,心裡一慌,又連忙勸了起來,“況且今日勤王到底還是跟姑娘一起回門了,那個葉畫出嫁的時候倒是風風光光,結果第二天就被太子拋棄在東宮,成了個孤家寡人,今日連個陪她回門的人都沒有,這可稱了奴婢的心願。”
溫安公主一聽,滿腔怒氣稍微微平息了下來,心裡也平衡了許多,又想著葉畫到現在都沒回來,肯定是沒臉一個人回來,她冷笑一聲道:“這個小賤人真是活該,這才叫現世報呢!”
剛罵完,水桃就來回報說勤王和勤王妃來了,溫安公主立刻收拾起心情,撣了撣衣服,將公主架子端的十足,她到底還是裴鳳息的姑姑,如今又是他的岳母,有這兩重身份在,她就不信裴鳳息敢當面不給她臉。
葉賦先走了進來,與溫安公主並排而坐。
裴鳳息由人攙扶了走進來,葉瑤池隨後跟了進來,若換作從前她一定會撲到溫安公主的懷裡盡情哭泣一番,可想著出嫁那日,即時裴鳳息用公雞來迎娶她,母親還是不顧她的臉面和幸福,說了一通大道理將她逼上了花轎,她的心也跟著涼了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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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禮跪拜在地,跟溫安公主和葉賦行了禮,裴鳳息因為腿傷在身,跪不得,只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
溫安一見到裴鳳息氣不打一處來,吊著臉,板正著面孔道:“就是你母妃見到本宮也還禮讓三分,如今鳳息你見到姑姑倒會拿喬了。”
葉賦一見溫安公主又開始挑刺,他雖有些擔憂鬧的不開心,可想著勤王也實在不像話,也就任由著溫安公主說話了。
裴鳳息臉上沒什麼變化:“若公主姑姑事先就帶了偏見,我就是禮行的再全,也還有可挑刺之處。”
他一句不軟不硬的話把溫安公主堵了回來,溫安公主更氣,冷笑道:“你若全了禮數,又何懼本宮挑刺?”
“並非我不想全了禮數,只是腿受了傷,就是見到父皇也不能全了禮數,不過若公主姑姑覺得自己面子大過父皇,那我這便給姑姑你好好行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