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走。
他用力看向她,眼底有星芒閃爍。
“只要跑的夠快,黑夜就永遠追不上太陽。”
這是茉莉第一次翻牆逃課。
她不會翻牆,沈悸就俯下身託著她往上。
她跑不快,沈悸就牽著她跑在坎坷的路。
那個晦暝、陰鬱的秋天,逃跑的鞋踩過作響的枯葉和不願融化的白霜。綿雲霧靄間隙的白光沒有溫度,卻被逃跑覆上了濾鏡,成了救贖她的暖光。
於是荒涼的秋有了意義,奔跑的腳步也輕鬆起來。
風是涼的,他們全然不顧,悶頭往前跑。
她從未如此鮮活的活著。
他們一頭沖進了無人的臭巷,沿著狹窄曲折的路往裡沖刺,踢倒的雜物也斷不住腳步。
沈悸帶著她來到了自己家。
那是一個十分老舊的房子,在外看總覺得搖搖欲墜,鐵門吱嘎著被開啟,露出他生活的居所。
茉莉脫了鞋,光腳站在地板上參觀。
不大,僅兩室一廳,其中一個房間還堆滿雜物。房屋的採光條件並不理想,鐵門一關幾乎無光,然而空氣中卻沒有黴味,甚至還有一絲肥皂的香氣。
整個室內十分幹淨整潔,門口的鞋子整齊地排列成行,連沙發布和桌布都平滑無褶,很像她以為的沈悸。
沈悸邊開啟鞋櫃,邊說:“抬腳。”
茉莉晃晃腳,看著那大了不止一圈的男士拖鞋笑。
“嫌棄?”沈悸還蹲著,仰頭看她,“沒別的了,那女人不能給你穿,有髒病。”
“沒有。”茉莉搖頭,認真地想了想,“只是覺得像小矮人誤入仙境穿了巨人的鞋。”
果然是凍傻了。他想。
他把茉莉推到浴室裡開啟小太陽,扔了塊布兜頭蓋在茉莉頭上,又匆匆到院子裡爬上梯子調太陽能。
搗鼓了一陣,茉莉聽到他罵了一聲:“操,壞了。”
他爬下來到客廳裡晃了晃水瓶:“還有點熱水,你先去浴室,我燒點。”
浴室裡的少女應了一聲,開啟了條縫隙。
沒看著,問:“在哪?”
“沒拿過去……”尾字沒吐出來,他怔怔地看著玻璃門上映出的影子。
貼的太近了,泛粉的肌膚透在玻璃上,纖細的曲線幾乎暴露無遺。
她還在催促著,一截玉白的小手穿過門縫:“給我呀。”
他狠狠地擰開頭,臉燒的滾燙,身體有什麼在奇異的變化,理智的束縛差點就要崩潰。
媽的,真把他當什麼好人了,笨的忘了自己在男人的巢xue裡。
他扯下外套快速系在腰間,一眼不敢多看地放下水瓶,然後逃一般地到外面燒水。
茉莉聽到外面叮叮當當掉落的聲音納了悶,關心道:“沒事吧?”
“……你洗你的。”
當然有事。他抑著火,在外洗了半天的冷水臉才緩和些。
來回燒了幾趟水,水霧終於從緊閉的門裡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