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擦著頭,趿拉著拖鞋走出,跟從院裡走進來的沈悸對上了眼。
衣服還是太大了,還壓身高,穿在身上跟小人偷穿衣服似的,哪哪都不合身。
沈悸放下手裡的盤子,順手把掛在沙發上的厚外套扔給茉莉:“穿著,等我把菜端完。”
茉莉乖乖地穿上外套,坐在沙發上等著沈悸。
小炒肉的味道順著蜿蜒的熱氣飄浮,連帶著肚子都空了起來。
他還會做飯。這是茉莉第一次見他那麼煙火氣的一面。
但很快,她想到了沈悸的生母。
也許是不得不學的方面吧。
沈悸又端了一素一湯進來,把盛滿飯的碗放在茉莉面前,坐下夾了一堆菜塞到她碗裡。
剛吃兩口,沈悸放下了筷子。
茉莉問:“怎麼了?”
“頭發。”他看了眼茉莉的濕發,起身去那間堆滿雜物的房間翻弄,找了個吹風機出來。
茉莉剛要放碗,沈悸說:“我來,你吃就行。”
她只好坐正,聽見插電的吹風機作響。
少年顯然是沒有吹頭的習慣的,手法生疏地撥弄半天,皺了眉:“這麼難幹。”
雖然語氣不耐,可他還是順著發一縷一縷地吹。
熟悉的洗發水香氣溢滿嗅覺,不受控制的,心緒又開始遊移作亂。
自下而上的,少女身上全都是屬於他的東西。
而她的發在指尖纏繞,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他控制住猖獗的視線,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吹頭上。
熱風吹平寬松的衣領,薄薄的白色體恤透出少女泛紅的肌膚,他蹙著眉,手指上下摩挲,竟摸出了好幾道腫脹的傷痕。
“嘶。”茉莉疼的抽動了下,摁住了沈悸的手,“別看。”
吹風機的聲音停止,沈悸反握住她的手腕,黑色的眸裡全是隱忍的怒焰:“何婧做的?”
“是——”她沒有停頓,承認的坦然,“如果沒有這些傷,我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分明脆弱不堪的茉莉花。
卻迎著狂風暴雨搖啊搖。
“她想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家人。對於我來說,為了現在的一切,我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鮮血淋漓,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明天是什麼結果。
可那是沈悸好不容易才捧起來的一枝花。
茉莉透黑的眸子看著他。
“沈悸,
“一定要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