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還會找她的麻煩。
她蹲在角落,緊緊抱著自己,想要暖和一點。
短促的腳步聲響起,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纖長的影子。
喘息聲越來越近,茉莉慢慢抬頭,濡濕的睫毛亂了瞳孔的清晰。
沈悸站在不遠不近處,長長的黑發微遮顫抖的眼簾。
“何婧幹的?”
少女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是她出的手,她是主謀。
“她打你了?”
重複。
沒打,但是劃了她。
“……”
“沈悸……”少女的聲音細細的,像是喃喃自語,“我差點殺了人……”
“我剛才反抗了,把人摁在水裡。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摁住她!摁住她!’的想法。
“我很冷靜,冷靜的憤怒,哪怕她掙紮到差點暈厥都沒鬆手。
“我差點失手殺了她……好像就差那麼點,我就徹底成為她那樣的人了。
“可是,我第一反應不是懊惱,而是快意,暢快到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她的頭發亂七八糟,血痕幹在臉上,脆弱如一隻燈枯油盡的蝴蝶。
“欺負人是那樣的感覺嗎……我好像,快瘋掉了。
“好像《帶燈》的那句話啊……”她笑的比哭還難看。
或許或許,我突然想,我的命運就是佛桌邊燃燒的紅蠟。
火焰向上,淚流向下。
他閉上眼,頓覺無力。
他此刻只想揪出教室裡的三人,親手殺了她們。
可現在少女更需要他,他能做的只有靠近,然後伸出手——想要抱抱那瘦小的少女。
少女躲閃開來,凍的沒有血色的唇輕啟:“髒。”
他置若罔聞,強硬地把她攬到懷裡。
“一點也不髒。”他說話聲音輕輕的,暖暖的,大手把她的頭按在肩膀上。
“就是很髒。”她的手指抵在沈悸的胸口,“走開。”
“不走。”他抱的更緊,“我帶你一起。”
“我怎麼信你,你明明一無所有,帶著我只會是拖累。一直壞下去就好了……為什麼你不壞了……”
她連自己說的什麼都搞不清楚了,只想讓沈悸遠離她,越遠越好,這樣她就不會有那種難以言喻的心痛。
額間有什麼貼了上來。
“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