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個女生笑的肆意:“茉莉花成狗尾巴草了。”
何婧嘴裡嚼著棒棒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她騰出手來遞給對方一個拖把:“快點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麼冷的天可別感冒了。有人會心疼的。”
髒髒的拖把伸到跟前激起了一片水,其中一個女生躲了躲,不開心道:“別濺到我身上了,好髒的。”
“真是抱歉,這不是替人擔心著嗎。”
她們旁若無人地揶揄著,全然不顧一旁處境不堪的茉莉。尖酸刻薄的話如針刺進冰冷的軀體,紮進心髒,寒的讓她發顫。
連風都要落井下石,吹得她瑟瑟發抖。
“好堅強,這次沒哭呢。”那個推搡的女生嘖嘖道。
何婧看了一眼。
就是多看的那一眼,她頭一次感到恐懼。
那雙本怯懦的瞳孔此時變得清寒,眼底冰雪翻湧,甚至比這秋意更涼。
那女生被看的心裡發毛,一腳踹在了茉莉的肩上:“看什麼看……啊!”
誰料,少女竟一手擒住她的腿,強硬地將她拉入了髒水之中。
何婧瞪大了眼睛。
再溫順的兔子也會咬人的。
茉莉反壓在那女生之上,一手揪著她的發死死摁在水裡,面無表情地用力下壓,任憑那女生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
“住手!你瘋了嗎!”另個女生反應過來,卻又不想上手,搶過何婧手裡的拖把就往她身上打去。
幾記悶棍結結實實打在了茉莉的背上,她痛哼一聲,捂著肩鬆了手。
被摁在水裡的女生險些失了意識,渾身綿軟地靠在水池邊,漲紅著臉不停喘息,瞳孔都無法聚焦。
此時外面打響了預備鈴,很快就會有人經過。何婧收起手機罵了聲:“操,趕緊扛人走,別給人看見。”
她用棒棒糖的棍子戳著茉莉的臉:“知道太多會沒有好下場的,比如——關心。”
“你那辛勤如牛的老爸——對了,他最近在我爸下面做事,想做些什麼手腳特別容易。”
“關心就是不太聽話,害的家人也跟著丟了飯碗。”
說完,她用力用棍子劃過茉莉的臉。
鈍痛。恐懼。
泛白的傷口慢慢溢滿紅色。
“茉莉,我們還沒完呢。”
說罷,她轉身走了。
剩下的女生只能忍住惡心扛起同伴離開。
直到三人走到看不見了,茉莉才從池子裡跨出來。
她脫下浸滿汙水的外套試圖擰幹,凍紅的手卻使不上力氣,徒勞試了好幾遍,還是擰不動。
她撿起散落的畫筆,一根根放進筆筒。
背上、肩上發著痛,痛的讓她拎不動輕飄飄的筆筒。
她看著水面上自己扭曲的臉。
擦一擦,臉還是難看的模樣,髒髒的,灰灰的。
全身都濕透了,哪裡都不能去,她不想讓朋友擔心。
更何況上課鈴已經打響很久,帶著臭水的味道回班會被質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