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頭發越來越多,地板上的汙血越來越多……
“霍勒斯小姐,別看了,別看了。”希琳忍著惡心,蹲下身來,輕輕拍著霍勒斯的背。
她微微皺眉,微微偏頭看見了霍勒斯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霍勒斯死死地盯著那些散亂的發絲,嘴唇囁嚅,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麼。
希琳湊近了一些,終於聽到:“……在動。”
希琳心中駭然,順著霍勒斯的視線望去,只見糾纏的發絲開始蠕動,從發絲間的縫隙中可以看見一隻被血染黑的斷手。
那一刻,希琳聽見了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那些發絲彷彿“活”過來了一般,硬生生地啃掉了那隻斷手的食指。
“不行,快跑,快跑,那不是頭發!”希琳驚恐地大叫著,試圖拽起還跪坐在地的霍勒斯。
“跑不掉的……”霍勒斯傻傻地喃喃道,“我永遠也不要和佩拉蓓分開……”
似是聽到了霍勒斯的呢喃,所有的發絲都“活”了過來。
首當其沖的便是深入玄關的阿浪,他的魚叉突然被發絲死死纏住,硬是用上雙手才將魚叉抽出。
“該死,這些髒東西到底是什麼?!”阿浪雙手持叉,每一揮都使出渾身解數,才切斷那些逼近的發絲,從房內退了出來。
“不好,快逃!”海語聽到了更多的響動,大喊讓大家撤退。
然而,之前散亂在走廊上的發絲已經捲住了她的雙腳,當她試圖抬起腳步時,發絲竟硬生生地撕下了她的一片肌膚。
海語忍著痛,哼唱起歌者的旋律,音準沒有因為疼痛而紊亂:“藍藍海,白白天,黑暗不再,邪惡不存——”
隨著歌聲發散,發絲的行動也滯澀了下來。海語低頭望著自己流血的小腿,默默咬著唇瓣,準備再唱一段祝福相關的歌謠,卻聽見身後的聲音,猛地向側邊閃躲。
她勉勉強強躲開危險,扶著牆壁站穩,才發現霍勒斯正惡狠狠地盯著她。
“我妹妹才不是髒東西,我妹妹才不是邪惡的東西!”霍勒斯的眼睛布滿血絲,歇斯底裡地沖她咆哮著。
與此同時,那些發絲已經捲住了她的小腿,沿著肌膚向上蔓延,接觸到的那一瞬,原本細膩白皙的面板開始腐爛,露出肉粉色。
但霍勒斯似乎沒有感知到痛覺一般,任憑那些發絲吞噬著她的身體。
“你們怎麼能扯斷她的頭發,你們這群沒有良心的家夥!”
發絲迅速瘋長,然而直到霍勒斯的頭顱被清脆的一聲扭斷,她依然在控訴著海語和阿浪對她妹妹的侮辱。
身後的走廊已經在短短五秒內被瘋長的頭發堵住了。
“老闆,這就是你為我們精心準備的墳墓嗎?”鄭多金無奈地嘆了口氣,幹巴巴地諷刺著“船長”的掌舵。
“不要質疑你的船長!”
鄭龍川已經不像從前了,他已經下潛至深度三,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己的判斷。
“阿浪,你繼續斬斷房內的發絲!海語,拜託你繼續哼唱退邪的歌謠!”
船長的命令彷彿有魔力一般,讓船員不得不執行。
阿浪壓低身子,將魚叉架在腰側,後退幾步開始助跑,似一頭劍魚一般飛速沖向了房內。
海語忍著劇痛,清了清嗓子,開始放聲歌唱,周圍的發絲果然停止了行動。
“哈哈!看到臥室了!”在阿浪的奮力一擊下,玄關終於被清理出來一個小洞,但他的魚叉末端已經纏滿了頭發,他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武器,又不敢用手去扯,只能咒罵道,“這什麼鬼東西,真晦氣!”
話音剛落,剛剛靜止的發絲又活躍了起來,差點兒碰到了希琳。
見到此景,鄭龍川猛地反應過來這些發絲異動的原因:“不要再說了,阿浪!”
“啊?”阿浪尚在疑惑,腹部卻被攢成一團的發絲貫穿,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被頭發頂出的腸子。
阿浪吐出一口鮮血,過硬的身體素質讓他還能保持清醒,下意識喃喃道:“該死……”
“啊啊啊啊啊!”希琳剛邁出一步,就被洶湧而來的發絲吞沒,整張臉都被濕漉漉的頭發裹住,被悶得不能呼吸。
“糟糕……”海語嗆咳了幾聲,小腿上的傷開始惡化,那些頭發開始纏上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