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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
大地律法教會的教典記載中,真神居住在神國,信徒生活在現世,若是信徒想要抵達真神的國度,儀式與信物不可或缺。
大地律法作為真神,對於信徒來說,象徵著“律法”與“公正”,祂的儀式需要二人,站在天平的兩端同時祈願別無二致的願望才能成功。
然而,近七百年來,祈求神諭的儀式僅有一次成功的記錄,當時參與儀式的為神甫兄弟二人,他們舉行儀式,降下神諭,目的是為了限制作惡多端的第二代勇者,在那之後教典就多了專門針對勇者的律法規章。
諾緹熟讀教典,知道迦百恩的計劃成功機率微乎其微,迦百恩只是想借用自己一段時間,好讓黛蓮娜因為嫉妒忍無可忍地對自己下手,他再提前阻止。
耶撒萊恩說過大地律法的情況岌岌可危,以前舉行的諸多儀式可能已經成功,只是大地律法無力降下神諭,但是如果儀式參與者是諾緹的話說不定可以,因為諾緹體內屬於勇者的權柄或許可以喚回真神與現世的聯系。
耶撒萊恩同意了迦百恩的計劃,諾緹默許,他沒有指望儀式成功,只是想抓住黛蓮娜出手的機會將其反殺。
要讓諾緹參與儀式,有些困難。
聖子說要舉行神諭儀式,無人不會贊同。可是儀式需要二人,另一個人可以是主教,可以是恩澤爾長官,可以是黛蓮娜·懷特,但絕不可能是諾緹·瓦倫汀。
因此,他需要人望。
以上都是迦百恩的說辭。
第二天清晨,諾緹就被“借用”到了郊外的大地菊花田。至從上次王都西南方的大地菊花田枯萎後,新生的種子已經撒下,教會便派出更多騎士守護此處,迦百恩提前和鎮守在這邊的騎士團長打好招呼,說明諾緹是來重建花田的。
天尚未醒來,輕紗似的霧籠罩了大地菊花田,諾緹伸手撫過隨微風搖曳的花,露珠劃過他的指尖,花瓣親吻他的掌心,黑兔子默默地推著輪椅,迦百恩則騎著馬跟在他的身後。
“為什麼不讓我推輪椅?”迦百恩跟了他將近百米,漸漸靠近花田中心處。
“戀童癖。”諾緹輕聲嘀咕道,早上,迦百恩順勢想將他抱到馬上。
“……不會的,黛蓮娜比我更愛惜我的名望。”迦百恩說完,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對他的指控,“諾緹,早上我沒想那麼多,你驅使機械人偶應該會消耗不少靈性。”
黑兔子停了下來。
“為什麼來找我?”諾緹問,他仔細思考了一下迦百恩做夢的可能性,“如果是墓園的事,那是一個意外。”
他不小心種下了什麼,卻未曾想過自己一時的情緒波動給予了迦百恩一個“祝福”。
“諾緹,我們之前認識,不是嗎?”迦百恩意識到對方的討厭,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很陌生,平日裡,他希望那些熱愛巴結他的貴族們離自己遠遠的,可是對於諾緹,他想更加了解,於是這次邁近一步的變成了他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讓你失望了,你之前是喜歡我的,對嗎?”
“沒有。”諾緹否認得很快,又補上一句,“閉嘴,戀童癖。”
迦百恩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便不再說話。
諾緹抓住了輪椅的扶手,微微俯下身子,黑兔子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他身側,爪子架在他的腰間,幫助他保持平衡,在近乎趴伏在座椅的姿勢下,諾緹的掌心抵在了花田過分濕潤的土壤上。
諾緹閉上眼睛,與大地菊建立通感,精神觸須的下潛比預想的輕松,不出一分鐘,諾緹就已經和一畝以內的花田建立起了聯系。
傳說這裡的大地菊是真神親自種下的,只是時過境遷,律法的庇護漸漸減弱。當通感加強,諾緹似乎看見了星河漫天,祂的力量似柔和的光點,融於每一株大地菊的根系,真神的力量仍然殘留在這片大地上,盡管薄弱,但積少成多。
在迦百恩的眼中,當諾緹俯身觸控花田,一股無形的力量似在花田中央如煙花般綻放,遭到破壞的律法庇護似是久逢甘露,在諾緹的加護作用下暈開了虹彩似的漣漪。
一畝,二畝,三畝……
枯萎的大地菊煥發生機,支起綠莖,搖曳花瓣,似舞女躍動於雲彩,輕薄霧氣成了她們輕盈的羽衣,沁人清香隨著翩翩舞姿飄散,生命的氣息迎面而來,律法的庇護更為牢固。
迦百恩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大地菊的花香可以如此濃鬱醉人。
隨著精神觸須下潛進了花田裡的每一株大地菊中,諾緹睜開眼睛,說道:“異教徒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