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即位身著男子樣式的龍袍,公主們以穿裙裝為孱弱,追崇女扮男裝,極力與昔日穿裙裝的女子劃清界限。
比之著男裝,劉晗當機立斷選擇下令改良女裝,由女兵按兵服改版了對女子更舒適寬松的裙裝和襦裙。
而今不僅女子自豪地不穿褻褲,撩起裙子種田插秧,沒人再會說不檢點,男子也追崇起了女裝。
雖不符合男子的身形,依然管不住大量少男束縛身體強穿。
月事帶也隨之推廣到四海,街上售賣再稀鬆平常不過,其餘商賈見到了月事帶的商機,都一股腦湧入湧入賽道,拼命生産月事帶。
但不消一段時日,九成的商賈被劉晗取締查封,理由是月事帶生産不合規,長度、放量過短,所用草木灰劣質。
月事帶好壞事關女子健康,而軍營與府衙大多是女子,一旦月事帶出問題危及的是兵力與政務,問題不容姑息。
劉晗大筆一揮,直接為月事帶立法,生産偽劣者判刑坐牢。
而新帝治理下的興王府,蘭情所創的月事帶被列為禁品,不予使用,民間仍有女子偷偷使用,屢禁不止。
興王府平鏡般的表面,暗流悄然。
教坊司刺殺致使宮中走火後,大火乘風三日不滅,主殿燒毀大半。
新帝不怒反喜——又多了一個理由抬高稅。
為籌資重建宮殿,新帝將興王府與京畿賦稅抬高十分之一,經過官僚、衙役們層層向下的“傳話”,賦稅搖身一變,抬高至五分之一。
編民叫苦不堪,怒不敢發。
平頭百姓如今已不太在意皇帝是男是女,誰能讓自己吃飽,誰就是好皇帝。
數重宮牆內,新帝猝然在寵妃枕邊驚醒。
心疾加重後他屢次從在鬼門關徘徊,身骨愈發消頹,開始求神問佛。
方士言是有魂魄依附其身吸氣運,新帝不惜大燒財力辦法事,夢魘卻愈發頻繁。
禦床前,德妃點起辟邪線香,“陛下可是又夢魘了?”
新帝不應聲,並未打算告知心疾加重的事。
“你還記得楚蘭情嗎?”他問。
“是那個刺殺陛下的賊首?”她自然記得,看見陛下雙眼上的白布無人不會想記起她。
“朕夢到她了。”新帝絮語喃喃,“朕夢到朕沒有失明,她入了宮,與你們同為姐妹。”
“陛下真會說笑。”德妃話還含在口中,新帝點住她的檀口。
“朕從不說笑。”
他很想知道在那個故事裡他們的收梢如何,是好是壞?是否抱得美人歸?
一想到自己的目盲,他不由得生出強烈的對照落差。
楚蘭情在夢裡從來都是被自己吃定的,如今的她卻離自己而去,還創下月事帶,富甲一方。他有所耳聞,聽完唯餘恐懼,懼怕她就此高飛入雲,離他遠去。
楚蘭情是他的杜鵑,他不會允許她私自逃出掌心。
沒有人的權力能在他之上,就像他的寵愛可以盛寵不能專寵。
夢裡自己似乎專寵楚蘭情,新帝只覺荒謬,帝王獨寵一人,皇嗣如何開枝散葉?
楚蘭情是他唯一當作人的女子,放著那麼多溫香軟玉不愛,只對她一人交付真心,何等恩寵。
否則看看其他妃嬪,在他眼中連人都不是,除了肚子是活的。
新帝登上層樓,遠處的塢堡烽煙起,已然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