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露本人呢?”
姜然咬牙,實際上楚露的病情不斷惡化,她的父母無力承受,最後她已經在一個安靜的夜晚離去。
“不會有人知道的,哈哈——”
張定水曾經莊嚴尊敬的老師形象早已在李家旻心中消逝。
“你真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劉德升,還有當年柏楊一中的死去的女學生——”
他咬牙切齒,以前最尊重的老師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他依舊很平靜。
直到姜然平靜地說出這些資訊:“屍體在立江大橋劉德升家後面的爛尾樓下面對吧?”
張定水偽裝完美的面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剩下的,我們去警局說吧。”
“各位泉樂市市民,早上好,關於柏楊一中女生遇害案,最近又有了最新的進展……兇手張定水,男,41歲,泉樂市人,曾任柏楊一中語文老師,據知案件中有一名受害者為該兇手所帶班級學生……”
電視機裡播放著關於柏楊一中遇害案的新聞。
“阿沁,這人聽說是你前老闆,這也太嚇人了吧!他平時有沒有什麼特別地方?”阿沁的室友蜷縮在沙發上,看著新聞的詳細報道,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覺得毛骨悚然。
阿沁也是後知後覺,那天她來到店裡想上班,發現咖啡店被查封,門口還站著兩名民警,得知她是店裡的工作人員後詢問了一小時才放她走。
“特別的地方啊——那倒是沒有,平日裡感覺就像是普通人……”
父母朋友得知她再給殺人犯打工後輪番電話轟炸詢問她的安全狀況。
“不過要說特別的地方,他特別喜歡晴天娃娃——”
室友有些疑惑:“這是什麼特別的癖好,果然這種殺人犯的心是我們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
“是啊是啊,我也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晴天娃娃時,你猜他怎麼說?”阿沁想起一些往事。
“怎麼說?”
“他說啊,晴天娃娃能讓他心裡的那場雨永遠停下——”
立江畔的最後一座小院,終於在這一天被推平了。
警戒線在爛尾樓的廢墟間格外刺眼,像一道未癒合的傷口。李家旻站在花壇的殘骸旁,泥土被翻開,露出森森白骨,根據骨骼的結構和大小,法醫當場推斷,死者生前的年齡應該在十六歲到十八歲之間。
年齡正好與柏楊一中女生遇難案中的受害者年齡吻合。
他抬頭,看見姜然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像來參加一場無聲的葬禮。
“你怎麼知道……屍體會在這裡?”他走近,聲音壓得很低。
她沉默,有些事即便告訴他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回到現實世界之前,何建宇只說了半句“屍體在立……”。
她猜測著,因為當時自己讓警官去找了劉德升,所以線索應該在劉德升的老家立江大橋旁的農家小院附近。
她回到現實世界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劉嬸嬸,得知當年劉德升被開除後,只有一個學生常來看他。
——張定水。
她猜,劉德升替張定水頂罪,必然有某種交易。但真相,或許永遠埋在了死人的沉默裡。
“張定水落網了,受害者的遺骸也找到了……魏凜風,應該能安息了吧。”李家旻試圖安慰她。
“結束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這條路,她走了太久,卻始終不知道楚露和魏凜風究竟發現了什麼,才被張定水滅口。
或許,讓張定水伏法,就是她回到過去的意義。
那以後呢?
“姜然,以後往前看吧。”李家旻輕聲道,“楚露、魏凜風,還有那些女孩……她們會感謝你的。”
遠處有人喊他,他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