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還沒落下,長公主府家臣跌撞跑來,幾乎是跌在長公主的面前。
“殿…殿殿下…”他狠狠的喘著氣,語氣因激動而顫抖著,“殿下!是縣主的訊息!”
定寧長公主僵在原地。
“今日正午,就方才,有人在敲了登聞鼓…”
“來人自稱是縣主的婢女柳綠,”他深吸一大口氣。
“她要狀告沉曦閣管事林二夥同他人囚禁、殺害貞義縣主以及數十名女子,並告萬花樓與其勾結,虐待囚禁做工之人!”
“啪!”
那隻天藍色的瓷制小鳥從長公主手中滑落,應聲而碎。
定寧長公主顫抖著跌坐在美人靠上。
“你…你說……什麼?”
定寧長公主的所有氣力彷彿在一瞬間被抽走了,全靠身後的婢女撐著才不至於太過失態。她的動作和言語都止不住的顫抖:“她在哪…帶上來。”
話音剛落,又有人來報。
“稟殿下,大理寺少卿韓知章求見。”
“本宮不要見他,那個擊鼓的人呢!”驟然聽到愛女的訊息,定寧長公主早已控制不住情緒,“不對,我要進宮,不對,快去把韓大人請進來。玉川,你去,前院的客人們穩住,把駙馬也請來,不許走漏任何訊息!”
“微臣大理寺少卿韓知章,參見殿下。”來人躬身行禮,身後的下屬半攙半押著一個青衣女子進來,“此人今日正午敲登聞鼓,自稱殿下家奴。此案關系貞義縣主,如今已層層上報,微臣特意帶人前來,請長公主殿下辨認。”
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身上所有露出的面板都有嚴重的燒傷疤痕,面部也幾乎被毀去了一半。
“奴婢柳綠,拜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奴婢罪該萬死啊!”她的嗓音幹啞粗糲,這般哭腔更是帶著牽扯人心絃的悽厲,“殿下,十二年了,奴婢終於,終於能見到您了啊!”
定寧長公主抖索著翻看她呈上的那枚褪色的香囊。
蘭花紋路,裡層繡了心字,是她的心兒繡的。
“這是心兒的東西,柳綠的戶籍也還在我府中,大人盡可檢視,只是這人我暫且留下。勞煩韓大人和大理寺迅速查案,有任何進展,請務必告知本宮。”
韓知章拱手退下。
長公主雙目通紅,將香囊護在懷中,駙馬從外邊匆匆趕來,緊緊握住長公主的手。
“奴婢愧對小姐,愧對殿下,”她伏在地上,聲音哽咽道:“十二年了,奴婢被火燒過,被毒打過,可只要一想到這條命是小姐救的,奴婢就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奴婢拖著這條命來見您,求您一定要給小姐做主,給她報仇啊。”
“說!一五一十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殿下,十二年前小姐實在是不願和親西南,帶著奴婢漏夜出逃,不幸路遇歹人,將我二人擄走。地牢堅固,僅有一個狗洞,奴婢那時年幼鑽了出來,小姐她...卻沒能逃出。此後殿下與駙馬離京,那賊子從未放棄追殺,奴婢不信旁人,只得在萬花樓毀了容貌茍活,今日終於能夠再次得見殿下,求殿下為小姐做主!”
她說得悽切,磕頭的聲音令人肝膽俱顫。水榭諸人都不由低頭拭淚,長公主夫婦更是痛不欲生。
“殿下...當初南蠻侵擾邊境,我大梁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就算是陛下忌憚我葉家,滿朝武將也不乏主動請纓之人。”駙馬的語氣變得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