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殿下與我,替陛下掃清障礙,助他登基的啊…”
聞笙垂下眼眸,她已經聽完了自己想聽的,剩下的就不是她該知道的東西了,於是隨著婢女從側門離開。
天氣逐漸熱起來了,午後的太陽毒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可是聞笙總覺得陽光照在身上,也驅散不開心底的寒意。
那日,柳綠不問為何,只一提為貞義縣主報仇,她就答應了。
她二十四歲的年紀,面容卻似三十餘歲滄桑。
流離十二年,只為報仇,真的值得嗎?
“我們回去吧。”
是夜,昌平侯府的馬車停在了一座酒樓前。
王夫人並未如從前針對,楚聞笙午後一報備,侯府就為她備出一輛符合規制的普通馬車,護她出府。
小竹樓是這兩年來新開進盛京的酒樓,雖不算盛京中頭等好的,卻是勝在菜樣別致精美,服務貼心周到。楚聞笙甫一進門,店中的小廝就殷勤地迎了上來,松雪拿出腰牌示意,掌櫃很快就現身將楚聞笙三人迎進了內院。
“屬下見過小姐。”
三年前,她的義母暴斃,聞人家發生了巨大的變動,她也被義兄設計趕走。她帶著自己的親信逃往靈州,三年裡,千難萬險拼湊出一個自己的組織。
一個月前,京中小竹樓傳信,告訴她昌平侯聯絡虞家並逐漸與五皇子黨走近,楚聞笙才倉促帶人從靈州日夜兼程趕回盛京。
“稟小姐,這幾日之間京中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您平日除了來小竹樓,還可去通善藥坊和宋記香粉鋪子,如今那邊的掌櫃和工人,也全部是我們自己的人。”掌櫃遞上一匣信件,“只消遣人每七日去一次,他們自會給您信報。”
“您要的藥材屬下已拿到,免得您多跑一趟惹的人生疑。”
“多謝孟掌櫃,京中諸事還得麻煩你。”藥材被孟掌櫃特意裝在食盒之中,楚聞笙親手接過。
楚聞笙為了不讓松雪和扶桑擔心,早將她們打發去後廚打包糕點了。
孟掌櫃是楚聞笙親自救的,他的家人也是她安排的去處,聞笙信得過,於是她開口問道:“您可有收到過松月來的密信,或是靈州那邊聽來的傳聞?”
孟掌櫃搖頭:“松月姑娘那邊,只有送小雪姑娘來的時候遞來的話,想必您已經知曉。至於靈州,那邊一向安定,確實沒什麼訊息。”
“那便勞煩您,將這封信寄給陳叔吧。另外,聞人熠改道南下,請務必替我緊盯他,若有異立刻來報。”
孟掌櫃連聲應是。
“對了,孟叔,我從靈州一路來的太急,這盛京的天氣幹燥,不知可有什麼緩解之法。我這幾日梨湯,銀耳羹喝的也不少,但是嗓子幹疼總也不見起色。”聞笙今天白日裡吃了一疊瓜子,到了晚上喉嚨更加難受。
孟掌櫃看她難得懊惱的表情不由失笑,只是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便建議她在房中多放些水碗,興許就能濕潤一些。
松雪和扶桑很快包好東西回來,她三人一同往侯府回去,離開了小竹樓,聞笙還是不免憂心松月。
當年聞人家東窗事發,義兄趕盡殺絕,是陳銳助她出逃。為此,她亦與陳銳做了交易,松月留在陳銳身邊,算作徒弟實為人質。
聞笙坐上馬車,揉了揉太陽xue。義母之死與聞人熠脫不了幹系,松月前世之死是為林二所為,扶桑與陶媽媽則是積勞成疾病逝,還有她的摯友、她的夫君,她自己,越是查下去越覺得這是一張遮天的大網。
她回到蓮華閣時,主院已經熄燈,她就沒有過去請安,只將點心分了就歇下。只是沒想到,第二日清早她正在忙自己的事情,底下的小丫頭著急忙慌跑進來,說老夫人指名了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