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青蘿給沈紅塵布過晚飯後,發現他吃的並不多,略略動了幾次筷子就擱下了。
“公子可是不滿意這些菜?奴婢給公子再叫一桌菜……”
“青蘿姑娘,不必了——”沈紅塵抬手止住,問道:“你們教主現在在哪?”
“教主現下正在藥閣為夫人煉藥呢。”青蘿恭敬答道。
沈紅塵點點頭,“這裡沒有什麼事了,青蘿姑娘自可忙去吧”。
青蘿福了福身正要下去,沈紅塵想起什麼似得,忽然又道:“待會兒讓人給我送壺女兒紅來吧。”
青蘿遲疑了一下,還是勸道:“公子大病初癒,還是不宜喝酒。”
沈紅塵垂眼沉思片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點頭道:“嗯,她醒來若是知道了,必定又要罵我……女兒紅確實烈了些……那就桂花釀吧。”
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青蘿看著沈紅塵溫潤卻帶著固執的臉,沒再說什麼,道了聲“是”便下去了。出門時心裡默默想:這類男子雖看著斯文溫和,卻有著難以想象的死心眼。教主攤上這麼一個情敵,也不知是禍是福。
桂花釀很快送了上來。沈紅塵斟滿一隻碧玉杯,一仰而盡。不遠處的懷素閣悄然無聲,連燈火也是黯然的,想來是厲山行吩咐下人不要打擾她休息,故意不掌燈的。
這點子事情都細細放在心上,這樣為她著想,就算是自己在她身邊,最多也只能做到這樣吧。沈紅塵低頭苦笑,仰頭又盡一杯。
桂花釀酒性不烈卻後味綿長,一壺下去,沈紅塵感覺背後的傷隱隱作痛。
自己原本也沒這麼喝不得的,難不成是這幾年疏於調理,身子反而不如少年時了?
少年時呵……那時還是在她身邊的時候。
每天早上都可以在河邊看見她練劍,他提著早膳放在一旁,等她累了就過來一起席地而坐,有時是包子鹹菜,有時是春捲豆漿,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紅豆薏米粥。他那時候偷偷想,其實她也是像同門的其他師截妹一樣,很注重自己的容貌的。
瞭解到她這點小心思,沈紅塵默默在心底開心了好久:平時看起來那麼冷清的師姐其實也是有小女兒態的。比如師姐在教他練劍時會在劍光裡觀察自己的發髻是否淩亂;師姐在他不小心靠近時會臉紅;用劍譜書皮包住話本看得津津有味時被他戳穿會強裝鎮定,非嘴犟說是在瞭解俗世百態……
他從十五歲上遂薇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的歡笑和淚水,堅強和脆弱,他都見過,他從沒想過會這樣一步一步墮入情網。
那一場杏花林裡的告白,結局卻是他從沒想過的。
師姐說出來家門慘案的真相,其實他在被南疆異人擄去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但他了解父母的為人,沈氏夫妻生性仁厚,這樣的下場也算求仁得仁,他從沒有恨過她。
可他當時說不出口。
她斜窩在樹上,沒看他一眼,紅衣瀲灩晃了他的眼,耳裡卻只聽得她漠然地說了句不需要他的心意。
如今還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感受,像是一下子掉進了冰窟,周身都冷嗖嗖,一顆心凍結得好像不會思考,牙關打顫得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她對自己的照顧,都是來自於愧疚。那這兩年來,她對著自己的笑臉,偶爾的小脾氣,原來都是因為……愧疚麼?
他還以為,這是因為……因為她也喜歡他……
是他想多了。一直是他想多了。
窗外芭蕉瀟瀟,秋意漸濃,曉霜漸落。這桂花釀反倒越喝越清醒。
沈紅塵拎著酒,一步步走到了無人的懷素閣院外,他默默地看著昏暗的屋內,腳尖輕點飛身上了屋頂。
在五年前,這間屋子,是師姐和厲山行的婚房。那時他也曾在這屋頂上喝得酩酊大醉。只不過,那時手裡拎的是最烈的女兒紅,還唯恐不醉地拿了兩壇。
最終她還是嫁了,滿頭珠釵一身紅衣,豔麗如火壓下了滿山的杜鵑,美得彷彿從他的夢裡走出來,可這麼美的她卻嫁給了別人。
背上的傷痛彷彿隨著回憶而加劇,沈紅塵來不及再回首過往,壓制不住忽如其來的沉沉睡意,靜靜地和衣倒在冷冽的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