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未必就一定不能實現。
說到底,還是他賭不起。
“可是以我現在的力量,我真能活到找到合適的請神法門的那一天嗎?”
想到韓府發生的一切,想到一路走來的艱難險阻,他真怕自己還沒走到蘭芝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以他的腳程,走到蘭芝縣,他算過,起碼還要兩天,而到了蘭芝縣又是什麼光景,還得另說。
他之所以去蘭芝縣,就是為了找到變強的方法,儘管只是他一廂情願,但他別無選擇。
而現在就有一個變強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只須他下定決心,孤注一擲,就有希望達成。
可是他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始終下不了決定。
似乎這個決定事關重大,他臉上肌肉不由繃緊,額頭青筋凸起,汗液從鬢角滑落。
最終,他仰天一嘆,還是放棄了。
還是那句話,他賭不起。
……
一夜半睡半醒,終於堅持到天明。
白君朔收拾起行囊,重新出發,朝蘭芝縣方向前進。
他還是打算先去蘭芝縣看看情況再說,實在不行,再做決定也不遲。
路過昨日那處密林的時候,他發現地上的兩具屍體已經不見了,連一片血跡都沒有留下,倘若不是地上散落著不知被什麼東西撕碎的布條布片,以及周遭被破壞的不像樣的場景,他有那麼一晃神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他腳步加快,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又遭遇了幾波兇險,都被他苟過去了。
最驚險的一次是,三個組隊的術士從他躲藏的樹洞前面掠過時,停了下來,駐足了片刻,嘀咕著什麼,但他能感覺到三人的目光,時不時穿透樹牆刺在他身上。
他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喘息,儘管隔得近,他也沒心思仔細偷聽三人的對話。
只在末尾,聽一人笑道:
“……走吧,別徒生事端,任務要緊,觀其靈壓,九品一果而已,奪了道果也無用,還不如任其活著,留待以後。”
“許兄說的是,不能涸澤而漁嘛我懂。”
三人這才兔起鶻落,消失在原地。
又是一日後,他躲過一波押送犯人的兵馬,從官道旁的巨石背後走出,彼時已是飢腸轆轆、疲憊不堪,卻也只得對照著地圖繼續趕路。
在路過一處廢棄的茶鋪時,發現了一頭栓在路邊,無人看管的白馬。
他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沒人,便一個箭步衝上去,急匆匆用砍柴刀隔斷草繩,翻身上馬,馬匹受驚,顯然生認,但他已管不了那麼多,就著砍柴刀的彎尖兒,照著馬屁股就是狠狠一紮。
馬匹嘶律律吃痛,撒丫子狂奔了起來,載著他順著官道一路絕塵而去。
片刻後,一道人影一臉虛脫地提溜著褲子,心急火燎地從路邊幾堆一人高的草跺後面跑出來,看了看樹幹上的斷繩,又看了看煙塵迭起的方向,面色一變,破口大罵:
“誠彼娘之!哪個殺千刀的,竟敢盜本少的小母馬!找死!”
說著,褲子掉了也不及提起,便要並指掐訣,結果他想起了什麼,面色又是一變。
“艹,劍匣還在馬身上,沒法御劍追蹤。——啊!氣煞我也!別讓我逮到你是誰,本少要你好看!”
“土遁符!”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往身上一貼,腳下一跺,整個人便裹著一層黃光遁入地下,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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